江酒看向陸夜白,發現他正用漆黑深邃的眸子注視着她。
兩道視線交織在了一塊兒,這一碰撞,似激起了漫天的火花。
“時宛,打個電話給勞動局,讓那邊的負責人將她們的名字拉進黑名單。”
道歉聲戛然而止,幾個女人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
拉進黑名單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沒有哪家正規企業敢招她們。
陸夜白這是斷了她們在海城的生路。
時宛也有些詫異,可下一秒,她的眸光又開始複雜起來。
陸夜白這人,手段雖然狠厲,但不會斷人後路。
以前公司也有違紀的高層,比這可要嚴重得多,也沒見他下令將人家拉進黑名單啊,頂多就是解僱,陸氏旗下所有公司永不錄取。
他如今一反常態,都是因爲酒酒麼?
這男人,真的對酒酒上心了?
“小鄒,後面的事情交給你處理,然後召集人事部各處經理與主管下午兩點開會,誰都不準缺席。”
“好的,總監。”
時宛輕咳了一聲,對陸夜白道:“陸總,我送您去電梯口。”
陸夜白沒理她,一把拽住江酒的胳膊,拉着她朝旁邊的辦公室走去。
“喂,陸總……”時宛下意識伸手去攔,卻撲了個空。
下一秒,旁邊辦公室裏的職員全部都被陸霸總給轟了出來。
“宛姐,陸總這是?”有人不怕死的詢問。
時宛一記冷刀子射過去,厲聲警告道:“剛纔發生的事情如果泄露了出去,你們全都給老孃捲鋪蓋滾蛋,聽見了麼?”
“……”
辦公室內,江酒猛地甩開了男人的鐵臂。
陸夜白一改之前在外面的冷靜自持,陰沉着俊臉,眸子裏醞釀着狂風暴雨。
“你不是渾身帶刺麼?被人如此詆譭謾罵爲何不反擊?”
“……”
所以這男人是在爲她打抱不平?
有必要麼?
他們充其量只是上級與下屬的關係,她還不隸屬他管轄。
“她們說的都是事實,我爲何要反擊?”
陸夜白的目光乍然一冷,似冰凍三尺,“你爬上了路崢的牀也是事實?”
“……”
這是條瘋狗!
江酒不斷在心裏提醒自己。
一連深吸了好幾口氣,總算是壓下了腹腔內翻卷的怒火。
“陸總,七年前我爲了錢把自己賣了是事實,後來懷了那條狗的種也是事實,十月後產下死胎更是事實,被我父親逐出家門同樣是事實,這麼多事實擺在眼前,您還是敬而遠之吧,別跟我走太近,會損了您名譽的。”
陸夜白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她冷硬的面部輪廓上,他清晰看到了她的眼眶開始泛紅,倔強與不屈的僞裝下,有着令人心疼的脆弱。
他的手臂就那麼不受控制地擡了起來,骨節分明的指尖觸碰到了她精緻的眉目。
“外界都說你將自己賣給了李總,可,他不是隨意的父親,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江酒吸了吸鼻子,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什麼男人?那是狗,一條瘋狗。”
“好好好,狗,狗,狗,那那條狗到底是誰?”
江酒伸手揮落了他的爪子,冷漠道:“不知道,可能死了。”
如果不是死了,她爲何在血型庫裏翻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