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悶響,徹底將她從恍惚中拉了回來。
現實告訴她,蕭恩已經知道了,他已經知道小左的身世了。
看他那充滿了血絲的雙眼,看他冷漠到極致的俊臉,小左的存在,一定給了他很大的困惑吧,他,會不會厭惡有這麼一個私生子?
雙腿漸漸麻木,她順着門框滑落,直接癱坐在了地板上。
這幾天她其實有動過將小左的身世告訴蕭恩的念頭。
尤其是被傅璇拒絕了之後,她覺得這世上只有蕭恩能救小左了。
即使跑遍了所有地方找到了合適的骨髓又如何?若對方不肯捐贈,那所有的努力都將成爲一場空。
如今最穩妥又保險的法子就是找蕭恩,讓他跟孩子進行骨髓配對。
可剛纔看到那男人冰封三尺的冷漠態度後,她有些想退縮了。
她想逃。
帶着小左逃得越遠越好。
孩子還小,若是看到自己親生父親用如此冷漠寡淡的目光看他,他該多麼傷心?
...
咖啡廳,二樓雅間。
黎晚推門而入的時候,蕭恩正趴在桌面上小憩。
聽到動靜,他緩緩擡起了頭,佈滿血色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嘶聲道:“你來了,過來坐吧,咱們好好談一談孩子的事情。”
黎晚死死咬着脣瓣,在原地靜默了片刻後,踱步走到他對面坐下,猶豫着開口道:“蕭先生,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小左是我姐姐的兒子,與你毫無瓜葛。”
“呵。”
蕭恩似是笑了,有些自嘲,有些譏諷,更多的是無奈與惋嘆。
“別拐彎抹角了,也別試探了,陸夜白親口告訴我的,若沒有經過江酒的授意,你認爲他敢這麼做麼?”
事實上她也無話可說。
“當年......是我強要了你?”蕭恩有些艱澀地開口問。
他不想傷害她,所以從一開始他就遠離她,不讓她有任何靠近的機會,也不給她任何希望。
後來她出國了,開始全新的生活,在國際上慢慢打出了名聲,深受醫學界的推崇與尊重,他在國內聽聞後,真心的爲她高興。
可沒想到命運弄人,到最後傷她最深的還是他。
他不知道她那晚是抱着怎樣的心情給他下藥,求他上了她,給她一個孩子的。
他也不知道她聽了他無情的侮辱與責罵後,有着怎樣的心理變遷。
他更不知道他母親撞見他們顛鸞倒鳳後咄咄相逼,拽着她去黎家指責黎父教女無方,黎父請出家法狠狠抽了她幾鞭子時究竟是怎樣的心如死灰。
他只知道,他蕭恩欠了這個女孩的恐怕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她揹着他生下孩子有錯麼?
沒錯!
因爲當年她是爲了救他。
而他呢?
卻禽獸不如!
不但在海邊強暴了她,事後更是一提褲子轉身與傅家聯姻,逼得她懷着身孕遠走異國。
這麼說吧,如果不是孩子危在旦夕,他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再見她。
沒臉見!
黎晚有些難堪的朝窗外望去,木訥道:“不怪你,當時你完全失去了理智,我若不......對不起,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把小左生了下來,
如今又給你給蕭家帶來了這麼大的困擾,不過你放心,我從來都沒想過破壞你跟傅小姐的婚姻,等小左穩定後我會帶他出國,不會讓你爲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