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張凡神醫 >357 慢慢流下的淚珠
    “出尿了!出尿了!”ICU的護士長帶着哭音的跑了出來。特殊隔離病房,只有一個當班的醫生,兩個護士。其他醫生護士都在外間隔着玻璃觀察。

    張凡在ICU醫生休息間,睡了一會就起來了,心裏有事睡不着。洗了一把臉,剛出值班室的門,就聽道ICU的護士長,哭音中帶着喜慶的聲音。

    趕忙的,張凡跑到了ICU外間,出尿代表着機體開始恢復,循環的溶液也就是血液開始進入其他相對不重要的器官了,比如腎臟。

    “快,監測體溫。”張凡趕緊的說道,這個時候更不能掉以輕心。真的,有些時候治療其實也是在熬人,熬病人,熬醫生。

    “張醫生,37.5°。”一會兒,ICU的護士回報了結果。

    “不行,要清創了。現在是機體算是旺盛時刻。”張凡對專家治療組說道。

    “是不是再觀察一下,體溫升高的不是很厲害。現在清創的話,大量的出血是不是會導致病情反覆。這是我個人意見。”軍區的一位醫生皺着眉頭說道。

    真的,這種權衡太扯淡了,不清創,病人得來不易的局面會被細菌吞噬了。清創,這麼大面積的損傷,一定會有不小量的出血,好不容易纔補上去的液體量,說不定就會崩潰。

    “怎麼辦?”糾結,真糾結。歐陽他們都在場,“出血你估計得有多少?”

    “200ml以內。”張凡咬着牙說道,這麼大面積的損傷,要控制在這個量,太難了。

    “清創,出事我負責!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無動於衷。”歐陽嚴肅的說道,她是心內的專家,張凡說出這個量,她心裏評估了一下後,下令了。她相信張凡,願意承擔這個責任,這就是真正的領導,有技術有擔當,而且還能替手下減輕壓力。

    “這個量不容易控制吧。”總院燒傷科的主任有點不太相信,45%的燙傷面積,有多大?前胸後背加起來纔是18%。

    歐陽望向了張凡,“可以,一定能保證這個量。”

    “好,那就準備清創。”

    傷員太慘了,幾乎被張凡割成了肉條子。然後又被護士們用消毒液各種的清洗,焦黑色褪去了一些,但是腐敗的組織也開始出現。

    這個時候的機體其實也在做着各種的搏鬥。新鮮的肉芽開始慢慢的爬生,在保留血管的周邊開始慢慢攀升,但是大量沒辦法清除的失活組織也開始培養出大量細菌,然後排出毒素,這些組織開始腐爛。

    也就是說,看誰成長的快,誰能壓誰一頭。面積太大,損傷太嚴重,新生的組織肯定不是腐敗組織的對手,這個時候醫生就是幫手。

    清創!對於患者來說這個治療非常痛苦,而對醫生來說,也不輕鬆。特別像是一些氣性壞疽的肢體清創,或者糖尿病病足的清創,直接就如同是刑法,一次清創下來,估計能讓病人對生命有一次新的感悟!

    一夜之間失活的組織開始朝着腐爛的趨勢發展,原本應該是粉嫩的組織開始發白,如同是晾曬的還未脫水的臘肉一般,輕輕按上去就迅速的萎縮,一點彈性沒有。

    這還不算,特別是靠外層的一些組織,開始出現白色膿液,散發着幾乎能讓人窒息的惡臭。原本清亮的液體也開始變的渾濁。

    輕輕一按傷口邊緣,混合着隨着失活組織脫離的焦黑粉末,如同是牛奶巧克力混着奧利奧餅乾一樣,慢慢的流出,太多了,慢慢的流淌竟然讓人有一種用舌頭去舔的慾望!

    一些有筋膜的組織,高溫炙烤下內部已然失活,但是因爲筋膜的韌性未被破壞。這個時候,因爲內部機體的腐敗,然後產氣,慢慢的好像氣球一樣開始腫脹。

    護士快速的準備好清創包,“我給你當助手吧。”呂淑顏緊跟一步說道。

    “好。走吧。”兩人進入了監護室,菲薄的一次性口罩更本攔不住刺鼻的氣味。

    “先從頭部開始。來,生理鹽水。”張凡一手持持針捏着棉球,一手拿着剪刀。呂淑顏,拿着五十毫升的注射器,裏面吸滿了生理鹽水。

    薄薄的臉部皮膚,好多地方早就被烤熟了,在棉球蘸洗,生理鹽水的沖洗下,開始脫落,就如哪發乾的火腿腸一樣,發乾的皮膚慢慢的脫落。

    張凡一邊擦,一邊說:“推慢一點,這邊,這邊。”慢慢的,臉部壞死的組織一點一點的清除,一個多小時,終於把臉部清除乾淨了。發膩的灰白色不見了,徹底的清創後,臉部肌肉開始白中帶着粉,因爲還剪除了不少肌肉,面頰上還有許多坑坑窪窪的缺損。

    胸部、背部,一點點的推進,一點點的清除。正常人有時候因爲手部外傷出現感染說不定都會發燒,何況這種皮膚大面積損傷的病人,有一點點的腐爛都可能引起喪命,因爲他的第一道防線已經坍塌了。

    最後也是最嚴重的地方,雙側大腿。看過葡萄胎、見過死胎、聞過各種婦科炎症疾病的呂淑顏差點沒堅持住,“呃!”

    張凡轉頭瞅了她一眼。張凡不噁心嗎,噁心,可着個東西必須得忍,越是呃逆越噁心,最好的辦法就是深深的吸一口氣,把這個味道讓鼻腔習慣,或者帶着面罩揹着氧氣瓶進來,再無他法。

    “惡魔!”被張凡瞅了一眼,呂淑顏都被氣炸了,也顧不上呃逆了。人都是要面子的,你行我爲什麼不行?

    傷員的大腿直接就看不成,冒着油光,翻出的白色黃色脂肪,混着半熟的肌肉,直接就如同未做熟的手抓肉一樣。

    “刮匙!”張凡悶聲悶氣的說道,他也不好受,脂肪有了,肌肉蛋白有了,而且溫度也有了,這裏直接就是細菌最喜歡的地方。連喫帶拉,稍稍翻動一下,更加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

    面積太大了,剪刀不行,而且腐敗的機體早就失去了韌性,剪刀減下去如同就是剪在豆腐腦上一樣,一剪就爛。更本沒有什麼連續性可言。

    刮匙,其實就是放大的掏耳勺。張凡沿着肌肉紋理,一點一點的把腐敗的組織颳了下來,呂淑顏站在張凡身邊端着彎盤,盛放着腐敗的脂肪、肌肉。

    她後悔的都快哭了,肥碩而腐爛的脂肪盛放在彎盤上,隨着她的呼吸,一抖一抖的。怎麼看怎麼噁心。

    三個小時,原本非常基礎的清創術,讓兩人如同做了一個超大型手術一樣,滿身的汗。呂淑顏都有點眩暈了。刺鼻的味道,噁心的畫面,煉獄一樣的場景。

    原本無法看的雙側大腿,讓張凡清理的乾乾淨淨,如同是鋼刷子刷過的一樣,鮮活粉嫩的肌肉上面慢慢的滲出了血珠子,一顆一顆的慢慢變大,慢慢滾動。

    “真的好看!如同大理石一樣的肌肉。”張凡直了直腰,看着自己的傑作忍不住的說了一句。

    “給!”呂淑顏真的忍不住了,大理石一樣的肌肉,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把把彎盤塞進張凡的手裏,捂着嘴快速的跑出了ICU。

    出了ICU病房,呂淑顏直接吐了“呃!呃!”早上的紫菜西紅柿蛋花湯,順着嘴角噴了出來,還有淚水,從碩大的眼睛中慢慢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