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先稍微聽我說一下。”
“小李啊，這次你就放棄一下，下次，下次一定讓你上。”
年紀最大的嘴炮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開玩笑，這次自己花了多少人情才弄的這麼大場面，能讓你摘桃子？
當他這樣一說，最年輕的嘴炮悄悄的閉嘴了，而且裝着很生氣的樣子，放下手裏的患者資料就離開了坐位！
“下次我們要考慮一下，不要什麼人都拉進來，一定要找一些明白人！”
看着遠去的同伴，嘴炮老大眼睛發着寒光的盯着對方的背影，不過也就一瞬間，然後一邊說，一邊打開了患者的信息。
結果，如同剛踩了母雞，興高采烈擡頭鳴叫的大公雞被主人捏住脖子要宰殺一樣，聲音吱的一下，沒了。
臉色從紅潤到白，最後如同被凍的一樣，一臉的青。
其他幾個人這個時候也看到了，“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這手術能做嗎？不是說好的學術交流嗎。不是說好的來交朋友嗎？”
其中幾個人轉頭看向了金毛，金毛們這時候眼神如刀一樣，慢慢的掃射這會場裏的醫生們。好似再說：來啊，有本就站出來啊，來啊！
這就是技術碾壓，你不行，是真的不行，不會說是能糊弄過去。
“好了，請各位上手術的專家準備一下。”
強生穿着一步裙，收拾的又典雅又不失莊嚴的女經理站了出來，拿着話筒微笑而崇拜的看着今天要上手術的醫生。
嘴炮們要上手術，金毛們要上手術，所以，他們都是坐在手術醫生的位置上。
當這句話說完的時候，會場裏，其他醫生們齊刷刷的把頭轉了過來，就如同行注目禮一樣，大家齊刷刷的看向了他們。
眼神裏全特麼的是戲謔。
誰說搞技術的耿直，他孃的使壞起來，防不勝防，真的，蔫壞蔫壞。這就是典型的懂行的下屬欺負不懂行的領導一樣。
我說了你不聽，還嫌我事多。好，我不說了，我就靜靜的看真裝逼，看着你拉稀。
領導們也用一種，滿懷期待，滿懷希望，滿懷鼓勵的目光看了過來。
如果今天是個普通的手術，這幫人絕對用一種趾高氣昂，雄赳赳的站起來，用捨我其誰的氣概進手術室前，說幾句話，說幾句大義凜然的話。
但，今天不行了。
這手術做不下來啊，如果其他的事情還好說，這玩意，進去要是患者死在手術檯上，這麼多的專家，國內國外的專家，連點退路都沒有。
真的，褲子都快尿了。
特別是領導們的眼神，坐在手術醫生的位置上，他們都覺得自己好像是裸的。
尷尬，緊張，唾沫都咽不下去。
最氣人的，自己跟前跟後，不要臉的靠上去的金毛這個時候，竟然開始催促起來：“我們的時間不多，請吧！”
真的，如果時間能倒退，他們絕對不會來參加這個會議。
可現在，哭都來不及啊。
“各位專家，請把，這次所有的器械和費用都是我們強生公司提供，現在請大家鼓掌，用我們熱烈的掌聲再一次的給各位專家，給各位救死扶傷的專家。”
女主持人有閃燃這會場裏的氣氛。
她心裏也挺納悶，今天是怎麼了。
前排的領導倒也正常。
可後排的醫生們全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而手術醫生呢，怎麼好像眼神都是躲躲閃閃如同做了賊一樣。
難道自己沒有把他們的重要性烘托出來？可好像也不對啊。
女主人心裏納悶，主要是她的級別不高，沒看到今天高級別的人都藏起來了嗎！
“這個，這，這個，這個手術是需要脫水的，不然對水腫的脊髓會造成二次更嚴重的損傷。所以，現在我認爲應該脫水消腫，待水腫消退後再行手術。”
嘴炮領頭的終於喘了一口大氣。人家多少也算專家，所以第一時間找了一個藉口，不過找的很嚴謹，也很科學。
嘴炮們想好了，只要過了今天這一關，說什麼都要回首都，說什麼都再不來了。
一世英名啊，差點就要翻在這個水坑裏了。
當嘴炮老大說完以後，其他幾個人也是用一種佩服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老大。
死裏逃生，真的，世界上沒有比這個還慶幸的。
就在幾個人慶幸死裏逃生的時候，女主持人用一種很納悶，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們，然後說了一句：“都已經治療過了，已經消腫了，就等着專家們做手術了！”
“額！”真的晴天霹靂啊，真的。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質疑你們國家的水平，這就是我們歐美人不接受你們國家醫療教育的原因。你們太不專業了。
金毛專家忍不住了，原本心情就不好，現在竟然把自己和一羣小丑放在一起。
這話一說，領導們不幹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司機幹部生氣了。
嘴炮們這是真急了。“我，我們，我們不……”
這個時候老趙說話了。
“原本是張醫生主刀的，不知道爲什麼，張醫生被取消了資格，連通知都沒通知。”
司機幹部一聽，看向嘴炮的眼神都能殺人。
真的，一句話都沒有對他們多說。
轉過身，對着在座的各位，靜靜的看了一眼。
“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事情，但，今天不是你們較勁的時候，也不是你們意氣用事的時候。現在人家已經打到門上了。
誰幹站出來，誰能接下來。”
領導也是氣急了，閃光燈卡卡卡卡的閃了一片。
原本領導要讓媒體都出去，結果一看，竟然有國外的。
他殺了這幫嘴炮的心都有，原本是個露臉的事情，結果現在露了腚。
林聰看着手裏的資料，要站起來，結果被老趙按了下去。“我也恨不得上手術，但是今天的這個事情只能勝不能敗。”
老趙的水平放在這裏，而且站的高看的也更遠，林聰不甘心的坐了下來。
的確啊，這種手術他真沒多大把握，只要有四成，他都願意上這個手術，不爲其他就爲了不能讓這幫金毛趾高氣揚。
“我聯繫張凡！”林聰忽然說道。
“不用，我已經讓強生的去接了。應該馬上到了。”
老趙擠了擠眼睛，然後轉過身，對自己的幾個手下說道：“你們又多大把握。”
他這是明知故問，天天在一起上班，誰不知道誰的長短，誰不知道誰的深淺。
可他就是問了。
汗水，真的，這句話就如同皮鞭抽打心臟一樣。
聽着是諮詢，其實這是拷問，心靈的拷問。真的，特別是一幫從金毛國回來的。
好像就是再問。
人家會。
你爲什麼不會。
還經常說金毛國，金毛國。現在讓你們施展了，可……
技術有時候就和錢一樣。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缺一點點都不行，而且還沒地方借去。
真的。
一片會場寂靜。
衛生部的司機領導臉都成了鍋底了。
有火發不出來，而且讓人指着鼻子罵，還有一羣不怕事大的媒體。
金毛國的看着大家沒動靜。金毛的叫囂的厲害。
他們這次就是爲來打擊華國骨科的。
他們相信，只要這次打壓下去，估計華國好幾年緩不過。
真的，金毛越說越有勁，而且還對着媒體開始大肆的說華國人盜取人家的科研結果。
丸子國、棒子國、三島等一些國家的醫生失望的搖了搖頭。原本準備來觀摩一下，然後看看是不是能找發解剖分解圖的人聊聊。
結果，原來是盜用了別人的成果。
哎！
他們幾個相互看了看，然後站起來準備離開。
這種狗屁倒竈的事情，他們不會參與進來的，都差不多是骨科頂級醫生了，他們纔不會如同街頭小巷裏看熱鬧的閒漢一樣。
媒體人也在竊竊私語。
央媽的人到底還是見過大世面，其中一個人悄悄過來說道：“快，想辦法公關吧，這要是真的發出去，可就……”
司機領導牙都咬碎了。
特麼的平白無故的惹了一身的騷。
“華國人就是小偷，偷了我們的成果！”
當金毛舉着拳頭對着鏡頭咆哮的時候，大門嘭的一下被人推開了。
太用力了，大家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
這個時候，強生的大區經理和副經理彎着腰，都成了九十度的給張凡開着門。
張凡站在門前。
正好，清晨的陽光從窗戶中穿透過來，照在了站在門口的張凡。
微微的晨光，並不刺眼。
但，缺把站在黑暗中的張凡照的格外高大。
“他來了！”水潭子的老趙看着陽光如同射燈一樣照射的張凡，嘴裏唸叨着。
“他終於來了！”林聰看着張凡，腦海裏終於把當年那個靦腆到處踅摸的影子給替換了，替換成這個站在門口。
站在門口，靜靜的一句話都不說，可氣勢已經有了的張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