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文反應過來，將一個皮夾克被雨淋的略顯狼狽的中年男人推上前一步，這個人就是當年槍殺夏媽媽的殺手。
中年男子踉蹌了一下，站在了距沈辭塵辦公桌一步遠的椅子旁，微微顫抖着問:
“你是什麼人”
“請坐。”溫岐宇的語氣和剛纔沒有任何變化，他依舊保持着寫字的姿勢，手中依舊穩穩地握着那隻優雅纖細的鋼筆，棕色的巨大辦公桌襯得他更加瘦削蒼白，冷峻的氣息讓張佳寧不自覺地聽從沈辭塵的指令迷迷糊糊地坐到椅子上。
張佳寧坐下後，沈辭塵又將視線移回他正在寫的東西，手中的鋼筆又開始不疾不徐地移動，彷彿剛剛誰也沒進來，什麼也沒發生，安靜而專注。
張佳寧開始不安。
他的手在膝蓋和大腿上來回摩擦，想張口問問題卻又不敢。在怕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以爲你是個聰明人。”沈辭塵清冷的聲音劃破壓抑的寂靜，卻讓人莫名的心驚。“你以爲這樣就可以一走了之”
沒有下文。沉默的壓力讓張佳寧失去了理智與冷靜。
“你到底是誰什麼人派你來的你想怎麼樣”張佳寧大吼着，試圖用自己的聲音驅散屋內令人窒息的壓抑。
“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黎曼之女士。”沈辭塵揚了揚嘴角卻沒有一絲笑意。
張佳寧的臉上立刻出現了虛張聲勢的輕視表情。
是啊。你背叛了你十年的合作伙伴，如今落到人家手裏，想不在乎也不可能了。
“你你什麼意思”張佳寧困惑了。
“看看這個，”沈辭塵把一個本子推到桌邊，張佳寧身體努力前傾，小心翼翼的拿過來。
十二年前，公司的出納記錄和財務記賬。
“1月23日下午五點十九分，”沈辭塵觀察着張佳寧逐漸變得難看的臉色，“西城第六收費站，一陌生男子被查出攜帶一把m110自動手槍，此槍口徑7毫米，重1.08千克，彈容”張佳寧發現男人還是一臉茫然，不禁冷笑，“24發。”
男人一副我不關心這個的表情。
“這把槍還有一發子彈，打進了黎曼之女士的胸口。”
張佳寧苦笑:“你以爲我想嗎我只是保命而已啊。”
“所以我見到張先生的時候說，我以爲你是聰明人。”
“你什麼意思”張佳寧苦笑，“難道我先選擇自己活命不對嗎”
這時候沈辭塵終於停筆，把剛剛一直在寫的一張紙推到張佳寧面前，張佳寧看了幾行就開始顫抖。
“您是不是要考慮發我一點工資呢，我可是幫您重現了您的洗錢流程呢。”
“我已經每一步都覈實過了，經手這筆錢的每一個銀行都已經開具了證明，現在再動手清洗線索已經來不及了。換句話說，如果您跑了，我會代表沈氏起訴您私制槍支並預謀嫁禍沈氏，故意將槍支混入沈氏的貨物中，另外，你故意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