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嗯。我找他的視頻給你看。”賀唯非把平板拿出，平板上的屏保是一家人的合照。
賀唯鬱坐在賀唯非的腿上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洛明媚把每個人都仔仔細細地看個不停。
賀唯非：“外婆，你先看。我去洗澡，視頻在文件夾裏。”
“好，去吧。”
賀唯非挑了一身換洗的居家服去洗漱，洛明媚則拿着平板下樓跟秦秋揚看視頻了。
賀唯非下樓時，兩個正緊挨着看視頻，被視頻裏的賀唯鬱逗得樂不可吱。
洛明媚對賀唯非笑道：“你們真是太寵鬱郁了，他這是要上天的節奏啊。”
“他比同齡人懂事多了，還特別聰明，就是在家放肆一點。”
“你媽咪都跟我說了，鬱郁對她和你老爹都正常，就特別依賴你，恨不得24小時賴在你身上。”
“因爲我跟他年齡最接近呀。”
“說的也是。”洛明媚拿紙巾抹了抹高興的淚水，“先喫飯，喫完再聊。”
“嗯。”賀唯非把兩個袋子放到桌上，“這是媽咪和老爹託我帶來的禮物，剛纔太激動忘了給你們。”
“好好好，喫晚飯再看，你們送什麼我和你外公都喜歡。”
三人一起吃了一頓溫馨的晚飯，秦秋揚和洛明媚從頭到尾臉上都帶着笑容。
他們已經有幾年沒有這麼笑過了，他們以爲還有很長時間才能團聚。
沒想到，他們的小外孫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們沒有什麼血緣親疏問題，悅悅不是他們的女兒，但他們三人彼此間的感情並不比真正的父母與子女的淺。
賀唯非他們從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特別喜歡，隨着相處感情已經深得無可替代。
誰還管賀唯非是不是他們的親外孫，感情到了就行，血緣這種東西愛咋咋滴。
賀唯非看到兩個老人笑得如此開心，心裏也很高興。
喫完飯後，他想去洗碗，硬是被洛明媚拒絕了，由秦秋揚去洗了。
洛明媚握着賀唯非的手在陽臺上看夜景，輕聲道：“年紀大了，越來越感性。以前我和你外公經常出差大半年，也沒多想她，現在不一樣了，經常想她，想她小時候的樣子。”
賀唯非回握住洛明媚保養得宜的手，“外婆，你恨我嗎？”
“傻孩子，說什麼呢。外公外婆從來沒有恨過你，就算在你老爹和你媽咪離婚那時候，我和你外公也沒恨過。你只是個孩子，大人的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千萬別瞎扛責任，明白嗎？”
賀唯非聞言露出一個孩子氣的笑容，“明白了。”
洛明媚捏了捏他的臉，“唉，孩子真是一天一變，你要是再不回來，外公外婆都要認不出你了。你離開秦城之前，還是個小孩子，轉眼就長成一個翩翩少年了。就你這長相追你的女孩子有沒有一個連？”
“沒注意過。”
“唉，真羨慕你身邊的小姑娘，沒事還能腦補跟你一百萬字的愛情故事。”
“現在的女孩子比較喜歡腦補我跟男生在一起攪基。”
“還有這種玩法？”
“嗯。跟我最熟的女生就經常在我面前說這事兒，還畫了不少漫畫。”
秦秋揚從廚房出來正好聽到這句，他對他老伴兒是無奈了。
他老伴兒這心真是越來越大了，之前還沒這麼沒心沒肺。經歷過悅悅消失之後，現在心簡直大得跟足球場一樣。
秦秋揚嚴肅道：“你別給孩子瞎灌輸什麼不健康的思想，愛男人，虧你說得出來！”
洛明媚對賀唯非做了個鬼臉，賀唯非笑道：“外公，我們在開玩笑。您別在意。”
“對啊。秦秋揚同志，你別上崗上線，我還等着我們寶貝外孫弄個小曾孫出來呢。”
秦秋揚無語地坐到兩人旁邊，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起這些年的生活。
秦秋揚和洛明媚這些年除了經常跟秦以悅的師父師母旅行之外，也各自找了讓他們感興趣的事。
秦秋揚接受秦城大學的邀請成爲建築系的客座教授，平時一週會去上三四次課或受邀做些小而精的建築項目設計圖。
洛明媚則開了家蛋糕店，有空就去看看或親手做些蛋糕賣。
兩人過得都很好，不愁錢、不缺閒適生活的心境，努力保持着健康的生活習慣等着他們的孩子們回來。
賀唯非很喜歡他們，從剛開始見他們就喜歡身上散發的溫暖和親切。
他媽咪身上也有這樣的品質和溫暖。
**
接下來的幾天，秦秋揚和洛明媚開車帶着賀唯非四處走，彷彿要把這些年的時光都補上。
玩了一圈之後，賀唯非去了程家大宅拜訪。
程子致對他的態度比他想象中的好，兩人聊了不少秦以悅和賀唯鬱的事。
知道他們過得都很好之後，程子致也放心了。
兩人一起吃了一頓午飯之後，賀唯非就離開了。
賀唯非打車到原來的別墅，發現別墅似乎還有人打理。
院子裏並沒有什麼雜物，窗戶也乾乾淨淨的。
賀唯非遲疑了下，按響門鈴。
過了半晌，一個頭發花白卻穿戴得體的老人從屋內出來。
賀唯非微微瞪大了眼睛，“管家爺爺？”
管家腳步頓了頓，遲緩的擡頭看過來，眼眶頓時就溼了。
“你……你是小、小少爺……”
“是我。”
管家三步並做兩步過來打開鏤空鐵門，“小少爺，小少爺，你還活着，你還活着啊。”
“嗯。您怎麼在這兒？”
“我隔幾天就會過來看看，順便讓人打掃。”管家感慨萬千地看着賀唯非。
他的模樣像極了以前的賀喬宴，簡直像極了從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小少爺，我帶您進去看看。”
賀唯非跟着老管家進入別墅，別墅裏的陳設跟當年差不多，彷彿他這些年沒有離開過這裏。
賀唯非進了他之前的房間，房間還是兒童房的模樣。
賀唯非問道：“老爹之前沒有告訴您我們還活着嗎？”
“在出事的三個月後，我收到過一封信，是少爺的筆跡，我才確定你們還活着。我就開始每隔幾天過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們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