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小臉兒憋得通紅，在賀喬宴和秦以悅熱切的注視下，又怯生生地叫了一聲，“老爹……”
那聲音裏還帶了明顯的顫抖。
秦以悅看着父子倆的樣子，眼眶有些發熱。
賀喬宴用力在小寶的臉上親了一口，臉上露出一個高興得有些發傻的笑容。
小寶見一向人模狗樣的老爹都這樣了，那點不好意思也散了不少，沒好氣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賀喬宴抱了小寶好幾分鐘，纔想起自己正在洗澡。
於是，把小寶重新交給秦以悅，大手攬上秦以悅柔軟的腰身，傾身在秦以悅額頭上吻了一下。
然後回浴室繼續洗澡去了。
秦以悅怔愣地看着賀喬宴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門口，才伸手摸了摸被他親吻過的地方。
那裏還微微發着燙。
小寶沒留意到他家小悅悅的異常，有些心神不專地摳玩着自己的小胖腳丫。
他沒想到他居然會開口說話。
他以爲他不會說話了，可是他居然可以說。
……
大年初一早上。
賀家所有人都知道小寶開口了，所有人都笑眯眯的，賀老夫人激動得親自下廚做了餃子和麪，林蕊也跟着老太太去廚房忙活。
秦以悅也想過去打個下手，招到賀家上下地強烈反對。
於是，只能暗搓搓地跟小寶踢足球。
賀家人雖然都想逗逗小寶，但也怕會適得其反，都按捺住了心裏的渴望。
他們幾年都熬過來了，也不急這一會兒。
劉子川聽說小寶開口了，也很激動。
他要不是在其他城市過年，非得跑過來看看不可，只能在手機裏囑咐賀喬宴和秦以悅多注意小寶的情緒和近期的改變，並且要留意他再次開口的時間。
賀喬宴和秦以悅自然明白小寶開口之後，不可能立刻像正常的孩子那樣說話，還是會有一段適應時間。
秦以悅認爲是最近小寶經常玩互動遊戲的關係。
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玩刺激、互動的遊戲會不自覺的喝彩。
近期他們有空就
陪小寶踢足球，小寶的表情也比之前生動了不少，身上的孩子氣也比以前濃厚。
這讓秦以悅不免有些慶幸，慶幸她當時買對了禮物。
如果她當時買了其他互動性不強的東西，小寶要多久才願意開口？
秦以悅陪小陪踢了兩場之後，想起她昨晚太興奮都忘了給老爸老媽打電話拜年了，便在賀喬宴下樓的時候，讓賀喬宴陪小寶踢球。
自己則拿着手機到院子裏打電話去了。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
“寶貝，新年快樂！”
“老媽，新年快樂！住老家還習慣嗎？”
“挺習慣的，你叔叔嬸嬸、紛姐姐和她老公、孩子都回來過年，可熱鬧了。你在賀家怎麼樣？其他人好相處嗎？”
“喬宴的爺爺奶奶、四姑都不錯，我小姑子也很好，我們的相處挺像朋友的。”
“那就好，我昨晚就想給你打電話了，怕你忙，也怕親家他們多心。”
“謝謝老媽。對了，告訴你個好消息，小寶開口說話了。雖然只說了兩個字，但他願意開口了。”
“知道，現在全家上下都這麼想的。”
“對對，別給小外孫太大壓力，小孩子在這方面可敏感了。”
秦以悅聽着老媽的絮叨，不由得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
……
在賀家大宅住了幾天，秦以悅這才真正適應了賀家的氛圍。
也許是小寶的開口說話，或者是有賀雲柵的帶動，她已經能完全融入這個家庭。
年初四早上，她把賀家車庫裏的一輛相對沒那麼高調的車開去上班。
賀雲柵也興致盎然地跟着。
小寶本來也想一起去醫院，但他年紀太小了，長時間待在醫院容易感染病菌，引起病變。
因此，沒有同意他去。
他纔不情願地看着秦以悅的車子離開。
賀雲柵坐在副駕上，百無聊賴地看着窗外。
秦以悅問道：“姑奶奶，您現在什麼想法啊？留着還
是做手術？”
“嫂子，你能委婉點嗎？”
“都問了，還委婉什麼。你要知道那可是條人命，不是上街買個衣服、買個包，生下來還得看幾十年呢。不想好了，就別亂來。”
賀雲柵偏過頭，認真地看着秦以悅，“我再問一次那天的問題。嫂子，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留下。把自己最愛的男人的孩子生下來，給自己留個念想，咱們又不是養不起一個孩子。遇到小寶之後，我的想法就變了。”
“哦？你說說看。”
“要把一個孩子養好太難了，你以爲你給了他足夠的溫暖和關心，但其實根本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給他的物質夠不夠，那是不是他想要的？”秦以悅停頓了一下，說道：“也許這種說法特別矯情，但目前我確實是這麼想的。我也經常去我們醫院的婦產科轉悠，看到不少未婚生子的女人或女孩兒，她們在生產的時候很尷尬。明明是最難的時候，身邊卻沒有親人、男人陪在身邊，很多生產前、生產後的事情都要自己處理。”
賀雲柵聽完後，不再說話，轉頭繼續去看車窗外的風景。
秦以悅也不再說話。
這種進退兩難的抉擇，誰做起來都不容易。
……
直到車子開進醫院停車場，車內都一陣沉默。
秦以悅看了看錶，見還有點時間，說道：“我先帶你去婦產科看看，這幾天有好幾個產婦要到生產期了。”
賀雲柵幾不可見地點點頭。
兩人一起往婦產科走去。
還沒到婦產科所在的樓層，就聽到幾聲撕聲裂肺的尖叫聲。
賀雲柵被嚇了一跳，秦以悅拉着她的手推開安全通道的門。
走廊上，幾名醫生和護士正推着一個疼着嗷嗷直叫的產婦往產房跑。
一名醫生見秦以悅過來，打了聲招呼，“秦醫生，新年快樂，你來找楊醫生嗎？她還沒收假。”
“我都忘了她的排班了。”秦以悅笑道，“你們忙吧。我帶朋友隨便走走。”
“好。我們先進產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