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悅彎下腰抱着她衝過來的小身體，“有比媽咪還年長的長輩在場，你要先跟長輩們打招呼。”
小寶點點頭，跟賀家其他人打了招呼，然後又轉向秦以悅，“媽咪，我們去跑步。”
“你穿這身衣服跑？”
“沒問題的。”
“那得等一會，我們先看看姑姑起牀了沒有？姑姑現在需要散步運動。”秦以悅摸了摸他的小額頭，“有感冒的症狀嗎？”
“沒有。”小寶看着二樓，說道：“那我去樓上叫姑姑。”
說着就往樓上跑。
林蕊看到小寶上樓了，朝秦以悅走過來，說道：“雲柵的脾氣以前的挺好的，現在懷孕了脾氣越來越大，會容易鑽牛角尖。你等下跟她散步的時候，開導開導她。我們現在跟她說話，她都沒耐性聽。暮沉看起來也不是個脾氣好的人，兩個人估計沒少互相生氣。”
“媽，你別擔心，我等下試着瞭解一下到底是什麼原因。”
“也好，你這性子我放心。”
秦以悅點點頭，心裏有些忐忑。
賀雲柵五分鐘之後跟在小寶身後下來了。
秦以悅拿了三瓶牛奶和一些小餅乾小糕點，跟着這一大一小往山上走去。
小寶在賀喬宴的帶領下養成了一個很不錯的習慣，每天早上起來都會跑一會步。
尤其是現在天氣很適宜，不會特別冷，也不會特別熱，是運動的最佳時間。
秦以悅和賀雲柵在他身後，慢慢的走着。
賀雲柵接過秦以悅遞過來的餅乾和牛奶，有一下沒一下地吃了起來。
秦以悅則心不在焉地喫着，正在發愁等下應該怎麼開口。
她對別人的隱私沒有特別想挖掘的興奮感。
別人願意跟她說，她就聽；不說，她也不太想問。
可賀雲柵這邊的情況，明顯不能用她平常的態度來對待。
秦以悅撓心搔肺的想了半晌，纔開口問道：“你跟莫暮沉之間的關係很緊張？”
賀雲柵喫東西的動作頓了頓，“昨晚你聽到聲音了？”
“聽到一點。”
賀雲柵苦笑了一下，“臉都快丟到太平洋裏去了。”
“現在還想什麼丟不丟臉的，把我們自己日子過好就行，其他的事不用太過關心。”
“嫂子，我突然發現我沒有經營幸福生活的能力。”
“你怎麼會突然這麼想？”
“我也不知道。如果是以前對我自己很有信心，但結婚之後我覺得要把自己的感情生活經營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我無法想象嫂子你當時是怎麼做到現在這個程度的。”
秦以悅愣了一下，說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男強女弱的婚姻相對傳統一些，也更符合大衆對婚姻的嚮往。你和莫暮沉的社會地位、經濟地位相當，你們兩個人平時都被人捧在手心裏，基本不太有機會去遷就別人。這可能是你們婚姻出現狀況的原因之一。你們的情況跟我和你二哥又不太一樣，我無法給你建議。”
“是不是你們結婚這件事讓他覺得不舒服了？”
賀雲柵搖了搖頭，“這個可能性不大。商業聯姻、利益聯姻在我們圈子裏很常見，只要足夠聰明就可以把這件事處理得很好。無論是在私下，還是在臺面上，都可以保持和睦的關係，只是不會像正常夫妻那樣罷了。”
秦以悅一臉懵逼到看着賀雲柵在晨光中的側臉，她不太能理解賀雲柵的想法。
賀雲柵看到秦以悅的反應，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問道：“很奇怪嗎？”
“我這種小市民見識比較淺薄，不太能理解你們的想法。”
“瞭解夫妻模式相對簡單一點的人，幸福指數也會高一些。我不一樣，我從小就看到各種各樣的模式。坦白說，我對婚姻沒有什麼期待，後來因爲愛上了一個男人，所以對婚姻抱持了不一樣的想法。但事實證明，對婚姻還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幻想，免得泡沫碎了，濺自己一臉洗衣液。”
秦以悅想了想後說道：“你太理智了。一個人要是太理智又太聰明，會讓另一半感到壓力。”
“也許是吧。你知道他昨晚跟我說了什麼嗎？”
“嗯？”
“他說他愛的那個女人還活着！”
秦以悅訝異地看着賀雲柵，“之前不是說死了很久嗎？怎麼又活過來了？”
“我也很好奇。如果那個女人一直活着，爲什麼在這期間沒有出現過？”
“她之前是生了什麼病？”
“骨癌。”
秦以悅不由得張大了嘴巴，說道：“這種病非常痛苦。就算是在醫學上所謂的治癒，也不是真正的治癒。這種病是跟着一個人一輩子的，要長期維護，還要在規定的時間更換骨髓才能維持生命，而且生活質量普遍都不高。到晚期的時候，更是會生不如死。假如，按照你的說法，那個人在幾年之前就因爲這個病症達到了死亡的程度，那麼這些年她就算是活着，也長期臥牀和缺乏運動瘦成一把骨架，不經常出現在她生活裏的人，根本就認不出她。”
“你確定？”
“嗯，我遇到過幾起這方面的病例，但很遺憾他們的經濟條件都無法支撐他們做完整的手術和治療。在這幾年內，國家出臺了不少的政策才改善了重病大病的負擔。現在不少人都買了重病大病的保險，發現重病大病的時候可以優先治療；就算是條件差一點的醫院也可以直接報銷醫藥費，不會讓患者和患者家屬的經濟壓力太大。像骨癌這類病症除了骨髓配型難之外，很多人患者都無法支撐治療時帶來的痛苦，大部分人都會放棄治療，求生意志也不會太堅定。”
“你的意思是？他說那個人還活着是騙我？”
秦以悅看着不遠處的小寶說，“沒看到過她的病歷，我不敢下定論。醫學上永遠有奇蹟，也許她就是醫學上的那個奇蹟也說不定。”
賀雲柵嘆了口氣，“這事真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