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母在一旁幫腔，“你還沒和周勤結婚的時候，我就拿你的生辰八字去算，說你剋夫、克親屬，我這些年身體不好，都是被你克的。你就當做點好事，積積德，趕緊跟我兒子離了，讓我多活幾年。這兩天你回來收拾你那些破爛，滾出我們家！”
秦紛被氣得渾身直抖，伸手想掛斷手機。
秦以悅先一步搶過手機，說道：“兩位，紛姐姐平時是不是太給你們臉了，你們怎麼能這麼毫無障礙地讓我紛姐姐滾出家門。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們一家老小現在住的房子是我大伯紛姐姐的爸爸買的，房產證上的名字也是我紛姐姐的。你們怎麼就能這麼厚顏無恥，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你們的房，買房的時候，你們兒子還沒不認識我紛姐姐呢？！你們算哪根蔥？！”
“你、你敢這麼跟我們長輩說話？！我早就說過秦紛和她家人都不是什麼好貨色，果不其然！”
“你們要在我面前，我還能抽你們！紛姐姐平時就是太給你們臉了，才把你們慣成現在這副德性。父不父、母不母的，你們還好意思教訓別人！你們是不是想把紛姐姐趕出家門，然後讓那個狐狸精進門，住我紛姐姐的房子？你們想得美！你們以前住哪個小旮旯，現在滾回去，看看還有哪個女人願意跟你們兒子！”
秦紛訝異地看着秦以悅，“以悅……”
秦以悅也知道自己太沖動了，給秦紛拿了幾張紙巾擦眼淚，繼續罵道：“但凡你們這些年對紛姐姐好一點，嘴巴放乾淨一點，我都不會這麼噴你們。你們想想你們剛纔說的那些話，像一個長輩該說的嗎？晚輩的婚姻不幸，你們不會勸勸？你們喫我紛姐姐的、住我紛姐姐的、用我紛姐姐的時候，怎麼就不能想想她的好，讓她滾出去這種話虧你們說得出來。我也告訴你們，你們今天不滾出我紛姐姐家，我就把你們和你們寶貝兒子乾的那些破事給抖出來，然後再把你們趕出門，你們信不信？”
手機那頭的兩個老人被氣得直吸氣，顯然是被氣壞了。
好半晌才說道：“你敢這麼……”
秦以悅直接掐斷了語音通話。
跟一堆病患和病患家屬鬥智鬥勇時間長了，她都總結出一套最能讓別人生氣的方法了。
最讓人氣得跳腳的不是你噴了人之後走人，而是等對方想到噴回來的話時，不給人家說話的機會，把對方氣得想撞牆。
果然，微信電話又打了過來。
秦以悅都給掛斷了。
連續掛了五次，那頭的人終於不打了。
秦以悅用自己的手機給撥了個120了，跟接線員報了秦紛家的住址，然後掛斷。
秦紛不解地看着她的動作，“你幹什麼？”
“給他們叫了救護車，我怕他們會被我氣出心梗。”
秦紛擦了擦眼淚，比剛纔平靜了不少，揶揄道：“你以後跟人撕逼能溫柔一點嗎？”
“不能！我就這麼衝動，改不了了。”
“我們是親人，要尊嚴來幹嘛。有事還不揮胳膊幫你打架，那我們要兄弟姐妹有什麼用？”
秦紛哽咽地應了一聲。
“紛姐姐，你別多想。不是你不好，你是個好媽媽，你很有原則。不論在工作上還是在教育明明上，你都做得很好。這些年你有好幾次晉升、出國培訓的機會，你都是因爲家庭放棄了。你不能用別人的錯誤折磨你自己。”
“我和周勤的婚姻走到現在這一步，也不能一味地說是他的錯，我肯定也有一部分原因。也許我和他真的不適合吧。我到現在都無法想象，他跟別的女人睡完覺，回來面對我是個什麼感覺。”秦紛說完身體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秦以悅攬住秦紛的肩，“紛姐姐，我很慶幸你還沒有變。你在這個時候還能清晰地分析你和李周勤之間的問題，也不惡意抹黑他。他不珍惜你，是他的損失。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回老家過暑假，你摸黑揹着我回家嗎？”
“怎麼不記得，那時你就已經比我高了。”
“嗯。我不熟悉老家的路，你怕我摔着，一路揹我回去。”
“結果還是摔了。”秦紛淡笑道。
“你受的傷比我嚴重得多，家裏人都指責你，你也不爭辯，反而跟我道歉，說你錯了，你沒保護好我。”秦以悅眼眶有些泛紅，“我是獨生女，沒有親生的兄弟姐妹。在我心裏，我一直把你當成親姐姐。你知道嗎？”
“我知道。以後我有什麼事都不瞞你。”
“嗯。離婚的事你打算怎麼做？這次要是不給李家人一點教訓，以後他們敢天天來煩你。”
“我最不想面對的就是這種場景，當了這麼多年的親人，翻臉後連陌生人都比不上。”
“這件事委託喬宴他們公司的法律顧問處理，你從頭到尾都不用出面。”
“好。”
“你到時候可別聽到他們求情又心軟啊。”
“不會，我又不是有受虐傾向。之前是捨不得這麼多年的情分，不想輕易放棄。現在也想開了，要是讓明明一直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裏，對他而言就太不幸了。現在最後一層文明的面具都撕破了，就沒必要回頭或心軟。”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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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一到，賀喬宴就把車開到了樓下。
秦以悅牽着小寶和車輪，一前一後的下樓。
小寶和車輪很自覺地坐到車後座，把副駕讓給秦以悅。
小寶一上車就自覺扣上他專屬的兒童座椅，車輪則趴在他旁邊，頭靠在他的腿上，眯着眼睛。
秦以悅沒在小寶面前跟賀喬宴提秦紛的事。
直到陪小寶洗澡，哄他睡覺之後，纔回房間。
賀喬宴已經洗好澡，靠在牀上看書了。
秦以悅拎着衣服，快速地衝了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