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喬宴坐在位置上,黃與德老先生與他的助理從另一個房間出來了。
賀喬宴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他參與了綁架事件的其中一環,至於參加了哪個環節還要再分析。從賀董提供的寧放的信息中可以分析,寧放的智商極高,反偵探能力也很好。在作案過程中會偶爾泄漏他心裏深處的祕密,但不會出現這麼多處雷同。”黃與德老先生說道。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我在賭跟寧放有過合作的人會不會露出什麼馬腳。”
“接下來我會密切觀察寧放審訊室內的表現。另外,我有個建議。”
“黃老請說。”
“我想將秦鬱綁架案與令兄的車禍案聯繫到一起來進行調查。”
賀喬宴手指敲擊着桌面,眼中沒有流露半分的情緒,“黃老認爲兩件事有聯繫?”
“這是我的工作直覺,我想求證看看。”
“好。我大哥的案子目前有哪些進展?”
“有一些進展,具體我會讓助理整理好資料給你送過去,”
“黃老會不會覺得跟前段我妻子公司的藝人遇到的事很像?那個藝人明明進的是一個地方,出來卻是另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地方,跟我大哥大嫂的車禍有異曲同工的地方。我大哥大嫂當年開車的路線跟我妻子平常走的路線隔了大半個城市,他們和發生車禍的車子卻出現在了我妻子出現的地方。您覺得通過什麼手段達到我們看到的結果?”
黃與德老先生眼睛亮了亮,“賀董能不能將那名藝人請來,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他。”
“我明天會安排。”
“謝謝賀董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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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秦以悅就被一陣門鈴聲吵醒,還沒等她有反應的時候,小傢伙已經滑下牀,跑出去了。
秦以悅也跟着下牀,從貓眼看出去,賀喬宴那張掛着欠抽笑容的臉頓時出現在視野範圍。
賀喬宴彷彿有透視眼一般,知道秦以悅站在門後,卻不想給他開門。
於是叫道:“寶寶,爸爸來接你上學了。”
“爸爸、爸爸……”小傢伙立刻原地興奮了。
秦以悅面無表情地打開門,任由賀喬宴提着三人份的早餐大搖大擺地在她面前晃悠,然後回主臥的洗手間洗漱。
小傢伙抱着賀喬宴的大長腿,小腳丫子踩在賀喬宴剛穿上的室內拖上,跟着他一路晃進廚房。
賀喬宴把三份早餐倒進碗裏,然後帶着小傢伙進公共洗手間幫他刷牙、洗臉。
在小寶有自閉症的那幾年,都是他一點點地教小寶做這些事。
照顧孩子這種事他幾乎是信手拈來。
小傢伙對這種新鮮的體驗表示很新奇,很乖地任賀喬宴擺弄着,忍不住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結果喝了幾口生水。
小傢伙最近學着刷牙喝生水已經習慣了,也沒太大的反應,咯咯直笑。
賀喬宴摸了摸他溼了的前襟,將小傢伙提溜進房間,給他換個了小校服,然後又提溜進餐廳。
秦以悅把賀喬宴給小傢伙換下的小睡衣放進洗衣欄裏,面色平靜地進餐廳。
姿勢怎麼舒服怎麼來,筷子怎麼高興怎麼拿。
今天卻不一樣,會不時偷看賀喬宴的動作,爾後進行模仿,然後試圖對自己的動作進行改進。
秦以悅看在眼裏,沒說什麼。
飯後,賀喬宴像正常家庭裏的男主人一樣帶着媳婦、孩子出門。
秦以悅等下有話跟賀喬宴說,因此沒有多做掙扎就上了賀喬宴的車。
賀喬宴的車上是常年有兒童座椅的,就算不是鬱郁坐,也會有小寶坐。
小傢伙一路上都很興奮,不時地哼着兒歌,小胖腿踢啊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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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傢伙教給他的班主任之後,秦以悅對賀喬宴說道:“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去黃老下榻的酒店吧,談完之後去見見黃老。”
“綁架案有新進展了?”
“差不多。”
賀喬宴在路上就讓酒店的人安排了酒店內環境最好的品茶室,到的時候兩人直接去了品茶室。
賀喬宴修長的手指擺弄着小巧、精緻的茶具,選茶、洗茶、泡茶,動作一氣呵成的同時又極具觀賞價值。
賀喬宴把一杯茶放到秦以悅的面前,說道:“嚐嚐看。”
秦以悅持杯品一了杯,就放下了小茶杯,單刀直入道:“我同意你可以經常帶鬱郁出去或回賀家,我接受不了你經常出現在我的家裏。你今天對鬱郁的行爲有引導和約束的作用,我已經看到了。我想有個男性角色讓他學習、參考挺好的。”
“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賀喬宴垂下眼眸,讓秦以悅看不出他的悲喜。
“很抱歉,我做不到。”
“你寧願讓自己糾結,也不願意面對我。”
“那是我的私事,不需要你來點評。你剛纔說要見黃老,我們現在過去吧。”
“不急。我還有件事要跟你商量。”賀喬宴說着把要見楚縝的理由說了出來。
秦以悅沒想到這兩看起來完全風牛馬不相及的事情能夠聯繫到一起,“黃老的意思是想從楚縝的事情找到一個突破口?”
“對。楚縝的事情發生在近段,先摸清楚這件事的可行性和原理,進而去分析大哥大嫂的車禍案。”
“好。如果這兩件事能聯繫到一起,收集楚縝那件事的相關信息比大哥大嫂的信息要容易得多。”
秦以悅說完那句“大哥大嫂”之後就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很是尷尬。
尤其是她的餘光憋到賀喬宴上揚的嘴角,更是讓她的臉發熱發燙起來。
秦以悅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說道:“我給楚縝打個電話。”
賀喬宴看着他媳婦倉皇離去的小身影,露出一個傻得冒泡的笑容。
他媳婦真是一個口嫌體正直的人,分分鐘就能化身爲他萌萌的小媳婦。
看那句“大哥大嫂”說得多發自內心啊。
秦以悅給楚縝打完電話後,也不想進去跟賀喬宴面對面,索性在外面站着吹風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