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空蕩蕩的街道，連片落葉都沒有。程無憂坐在商業街的臺階上，看着櫥窗裏精緻的人偶娃娃，沒來由的厭煩。多像是她自己，之前的自己。爲什麼非要掌控她如果是那樣，養只小貓小狗不行麼她真的累了。她躲到溫市，沒有去超一線城市，就是不想看見他們，更不想被他們看見。如果不是週週兄妹和趙叔，她差點兒都沒跑掉。她只想安安穩穩的畫圖，過自己的生活，他們卻非要把她關進籠子裏，然後說：這是你要的安穩和自由，開心麼虛僞。一年前，她如果沒跑掉，墳頭草應該都半人高了。想她程鳶那是想她麼那是想程無虞了吧她完美無缺的姐姐，無所不能的姐姐，和她一模一樣的同卵雙胞胎姐姐，可惜，她什麼都會的姐姐，不會活着。程鳶想把她變成程無虞，想都不要想，她不會再給她機會的，絕不。明明都二月底了，卻還是冷的刺骨。真的刺骨，程無憂想，或許走走比較好。她好像沒有帶手機，所以，身無分文。她甚至不敢回去，她只要現在回去，秦衍立刻就有她的住址了，那時，紫薇苑的安全係數再高，於她而言，都不再安全。她沒有地方可以去。周曉是她網上認識的朋友，還是遊戲裏認識的，她纔到溫市沒地方去，就住他們家。溫市，溫室，她此刻只覺得冷。電子廣告牌還在播廣告，上面，是那個和程無憂撞臉之後去整容的小明星，程無憂瞥了眼，有些想笑。這個女明星，粉絲還沒她多，公衆面前露面也沒有她早，卻非說是程無憂撞臉她。也沒見看過那個被撞臉還沒有撞臉的好看的吧呵。程無憂向來對這張臉有信心，不然，程鳶之前是怎麼籠絡她趙叔和秦老闆那麼多年的一瘸一拐的，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裏，反正，寂靜無人的街區，只有那一棟樓有光。“挽挽姐”吳妙妙提着奶茶和小蛋糕，剛從已經打烊的店裏裏出來，就看見了不遠處坐在那邊的身影。“妙妙”“挽挽姐，你這麼在這兒啊已經很晚了。”吳妙妙是“霓裳”的工作人員，專門負責幾個模特的直播和拍攝現場。“我，順便走走，找找靈感。”程無憂擠出一抹笑，撐着臺階站起來。“這樣啊，挽挽姐，我們上面在做課題討論，最後一次敲定方案，您要不要來看看剛好活動那天您的衣服也到了，正準備明天給您送過去試穿的。”吳妙妙看了看，這天氣，晚上冷得要死，就一件襯衫，要是感冒了可不好。“就不影響你們了，你們繼續吧，我先走了。”程無憂笑了笑，卻是一擡步就是一個踉蹌。“挽挽姐你慢點兒”吳妙妙差點連手上的奶茶都丟出去了，活動還沒開始，c位給摔了，他們家面子裏子都得丟乾淨了。“挽挽姐，你腳還沒好吧”“沒。”程無憂瞥了眼，只看到了裙襬，應該，又腫了吧。“挽挽姐，要不咱們先上去休息一下吧，我這剛買的奶茶，怎麼樣”吳妙妙想起那天她在外頭聽見的慘叫聲，莫名有點兒擔憂。“你們喝吧，我打車回去就”“順便討論一下活動那天的planb。”吳妙妙指了指程無憂的腳，臉上有些難色。“好啊。”程無憂笑了笑，轉身。這才發現，這棟樓，有一層是“霓裳”的總部，她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