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兩百五十一章 他的姑娘太聰明瞭,不好糊弄
    腳傷剛養好的徐夢溪又被捏斷了左手。

    還好是左手。

    不然,一些武打戲就要用替身了。

    裴雲傷的是右手,“難兄難弟”兩個一對視,“難弟”立刻把目光別開,她低着頭,戰戰兢兢道歉,“對、對不起。”

    “難兄”冷笑。

    對不起有用的話,要醫生幹嘛?

    氣歸氣,徐夢溪又不能真的拿她怎麼樣,他只說了句,“上次的排骨湯很好喝。”

    裴雲沒反應過來。

    暗示聽不懂?

    那徐夢溪明示,“能不能再麻煩阿姨一次?”

    阿姨?

    是馬秋風女士吧。

    裴雲看着他,欣然答應,“可以可以。”

    這姑娘實在沒心沒肺,氣得他要心梗啊。

    徐夢溪無淚望青天。

    帳篷外,似乎開始下雪了

    顧夜西把車停在門外,一推門,車頂的雪落了他一身,他撣了撣肩膀,穿過院中,在石板路上留下兩排直直的腳印。

    樓下爲他留着燈,溫想在樓上。

    顧夜西沒上樓,先去了廚房,找出一個碗把栗子倒在裏面,再擱微波爐加熱。

    定時十分鐘。

    衣服沾了雪,又溼又重。

    他把外套脫下來,搭在旁邊的櫥櫃上,然後走到洗碗池邊擠了點洗手液。

    “顧同學。”

    顧夜西回頭,看到溫想,“想想,你怎麼下來了?”

    送解棠離開時,溫想說她回房間做聽力。

    是做完了嗎?

    溫想走過來,把目光落在他臉上,“我在房間聽到腳步聲了。”她走到他面前,離了兩步,“車上準備了外套,你沒穿嗎?”

    應該不會沒看到,她放的位置很明顯。

    顧夜西扭頭衝着櫥櫃,“外面在下雪,外套溼了。”

    溫想皺眉,問他冷不冷。

    他搖頭。

    “不冷。”

    溫想把水龍頭打開,在調水溫,睫毛微微垂着,在抖。

    “顧同學。”

    “嗯?”

    她只是這樣喊了一句。

    顧夜西看着她,問,“想想,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在溫想的事請上,他總是格外敏感。

    溫想糾結了很久,點頭。

    顧夜西走到她身後,彎下腰說,“想想,不要瞞着我。”他把手伸到水流下面,溫想用兩隻手握住,慢慢把他手上的泡沫沖洗掉。

    “你知道辛芳洲和樓巧君嗎?”

    顧夜西實話實說,“認識。”他答應了她要查外祖母的死因,自然繞不開nucleus,知道這兩個人很正常。

    溫想拿了張紙巾,把他的手擦乾,“他們兩個最近出了很多事。”

    顧夜西凝了凝眼底的薄光,“誰跟你說的?”

    明明他瞞得這麼好。

    溫想,“薄弈。”

    原來是他,當真百密一疏啊。

    顧夜西的表情沒有異樣,他這樣解釋,“許是惡有惡報吧。”

    溫想把紙丟進垃圾桶,在他懷裏轉了個身。

    她微微把頭擡着,“我覺得不是。”

    顧夜西把她鬢邊的頭髮拂好,眼裏有她的影。

    “怎麼說?”他的姑娘太聰明瞭,不好糊弄。

    “他們兩個行事謹慎,尤其是樓巧君,這麼多年沒出過一點紕漏。”剛接手nucleus的時候,溫想曾試過削權,只可惜找不到把柄,“如今他們兩個一起出事,只怕有人故意針對。”

    若只針對這兩個人也就罷了。

    可要是衝着nucleus來,她不會坐視不管。

    顧夜西摸摸她的頭,“一手遮天久了,總會有人不爽。”

    報應。

    有善,又惡,可以指人,也可以指天。

    “況且,他們佔了你的東西這麼多年,收點利息不過分吧?”他說的幫她,可不僅僅是查清真相這麼簡單。

    溫想聽他這麼說,影影約約覺察到什麼。

    “顧同學,是你嗎?”

    瞞不過去了。

    顧夜西只能和她說,“我有插手,但不是我。”他彎下腰,摸摸她的臉,在上面親了一下,“想想,這件事你不要管好不好?”

    一是怕她有危險。

    二來,是怕夫人的所作所爲惹她難過。

    溫想只猶豫了很短的時間,“好。”

    她很相信他。

    顧夜西松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皮,“怎麼這麼乖?”什麼都聽他的,從來不會懷疑。

    “想想,我不會食言的。”

    “嗯。”

    溫想往他懷裏鑽,臉貼着他的胸口,蹭了蹭。

    輕輕的。

    像貓兒的爪,很癢。

    顧夜西低下頭,從耳朵開始親她,開始還很耐心,一下一下的,到後面便急切了,用牙咬住她下邊的脣,又磨又吮——

    叮。

    十分鐘到了。

    溫想把他推開,眼裏像剛下過一場雨,嬌滴滴的樣子,“微波爐裏是什麼?”她怕羞,低着頭不去看他。

    “栗子。”

    “回來路上買的嗎?”

    “嗯。”顧夜西緩了緩呼吸,先鬆開她,然後把上面的櫥櫃打開,找出隔熱手套戴上。

    “明晚星然有演出,我想去看看。”

    顧夜西看她一眼,一語中的,“她求你了吧。”他很瞭解溫想,平日哪怕他提的要求再過分,只要稍微求上一求,她基本是有求必應。

    她這個人啊,容易心軟。

    溫想點了點頭,跟在他後面,像條小尾巴,“你要一起來嗎?”

    不然呢?

    顧夜西打開微波爐把碗端出來,擔心她碰到燙傷,又推遠了一些,“外面下着雪,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他碰了碰栗子,溫度正好。

    溫想料到他的回答,表情不意外。

    顧夜西在剝栗子。

    “顧同學,我們明天去外面喫吧。”

    顧夜西把剝好的栗子餵給她,表情怪怪的,語氣酸酸的,“不喜歡我做的菜?”

    “當然不是。”

    他又拿了一顆在手裏,捏爆。

    溫想拉住他的衣角,這樣說,“不想你太辛苦。”

    她也很瞭解他,知道他愛聽什麼。

    顧夜西嘴角往上,心情很好的樣子,他把澄黃的栗子放進嘴裏,用牙齒咬着,彎着腰湊到她面前。

    什麼話也沒有,但溫想知道。

    顧夜西在眼睛裏說了。

    溫想遲疑片刻,主動摟住他的脖子,把另一半果肉咬掉,在嘴裏還沒嚥下去,就被他作亂的舌尖全數奪走。

    他就親了一會兒,呼吸亂得不行。

    解棠說的沒錯:他就是心懷不軌。

    沒辦法,溫想稍微主動一點,要他做什麼都可以,她要他的命都可以。

    屋外靜悄悄的,桐樹凋殘,雪落在屋頂上沒有聲音,只有一片白色,從樹梢落下,從屋檐落下,從電線杆上落下……

    屋內開着燈,把兩個人影映在玻璃窗戶上。

    纏綿悱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