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大,你這次準備在帝都呆多久啊?”
“演唱會開完我就回去。”
裴雲把手機拿出來,點擊搜索。
【2.12】
【柏張與你,雨露均沾】
【我們在帝美萬人奧體中心,不見不散】
明天她考完試,正好2.11。
裴雲戳了戳米飯,悄咪咪地問,“徐老大你手上,還有沒有演唱會的票子啊?”
有啊。
徐夢溪明知故問,“怎麼了?”
“能不能給我一張?”
徐夢溪笑了一聲,反問她,“你知道柏張老師演唱會的門票,得多少錢起步嗎?”這是其次,關鍵是有錢你還不一定買的到。
裴雲蔫了,“四位數。”
節目單上有寫。
外場的價位比機票還貴!
徐夢溪看她失落的眼色,猶豫了一下:
——自己是不是太過了?
裴雲看着地面,正糾結要不要掏腰包呢?
掏吧,好貴。
不掏,又可惜了。
這可是柏張啊!
而且馬女士……
裴雲面無表情,看上去甚至有點嚴肅。
“咳,那個——”他纔不是心軟,就是不想手裏的票子浪費掉,“不過你是我的忠實粉絲,我可以免費贈送你一張。”內場的,五位數。
聞言,裴雲擡起頭,眨了兩下眼睛。
徐夢溪扭扭屁股,把腿挪到另一邊,“看、看我幹嘛?”他臉上有東西嗎?
“徐——老——大!”
徐夢溪還沒反應過來。
已經來不及了,裴雲抱住他的胳膊,晃啊晃,“你真好,你最好了,我絕對不脫粉,要給你做一輩子的小西瓜。”
別人的嘴角是上天。
裴雲的,大概叫上宇宙。
徐夢溪頭昏眼花,喊了她好幾聲。
裴雲冷靜不下來。
“裴西瓜。”
她超大聲,“在!”
徐夢溪腦袋往外彈了一下,捂住耳朵,“你不是說只粉我一個的嗎?”說完,他轉頭,眼神很犀利。
像得知自己不是主人唯一的寵物狗,目光變得又怒又哀怨。
彷彿在質問——柏張是怎麼回事?
裴雲是神經大條,但不是傻。
“徐老大,你喫醋了嗎?”此醋非彼醋。
名曰:嫉妒。
徐夢溪答得很快,“沒有。”
幾乎同時,把睫毛壓下去。
他好像有那個大病,裴雲粉誰關他屁事?
“徐老大?”
徐夢溪當作沒聽見。
“徐老大。”
“徐老大。”
“……”
徐夢溪扭頭,很兇,“幹嘛?”好煩,突然不想給她票了。
“你是偶像不知道,我們粉圈流行一句話。”裴雲趕緊坐過去,哄他,“本命非牆頭,牆頭非本命。”
什麼意思?
裴雲科普給他聽,“本命就是在心裏排第一的角色,就像徐老大你在我心中一樣。”馬屁拍完,她又說,“牆頭粉一般都是顏控,只要長得好看,立馬可以爬牆。”
他們不會只滿足於一個人,好看的人很多,“舔完”一個還有其他人,出現新的長相好看的人他們又會陷入新一輪的感嘆中。
“我是本命?”
“嗯。”
“柏張是牆頭?”他也不加老師了。
“嗯。”
徐夢溪聽完,把眉頭鬆開,“我飽了,你喫完把這些垃圾丟掉。”他站起來,往沙發那邊走。
裴雲鬆了口氣。
“哦,對。”
裴雲轉頭,嚴陣以待。
徐夢溪把遊戲手柄拿起來,好心提醒,“你明天要考試,今晚就別通宵畫畫了。”
裴雲滿口應下。
本來就沒打算通宵,這麼說只是爲了搬出去。
可誰知道呢?
唉,人算不如天算。
徐夢溪家公寓離帝美很近,步行只用半個小時。
裴雲睡到八點才起。
藝考九點半開始。
“起了?”
徐夢溪穿着運動衫,剛跑完步回來。
作爲愛豆,必須把自律養成習慣。
裴雲站在樓梯上,打了個哈欠,“徐老大早。”
“喫早飯吧。”
“哦。”
不過,這早飯……
“怎麼全是‘草’啊?”
裴雲眼裏綠油油一片,心態有點奔潰。
愛豆他夾了一筷子,塞進嘴巴嚼,“喫‘草’去水腫。”
“去水腫幹嘛?”
“明天演唱會,上鏡——”他把兩根筷子交叉在一起,敲了敲,“胖十斤。”
裴雲特別真誠,“徐老大,可我們小西瓜對你的顏值沒要求的。”
那是你。
徐夢溪的腮幫子像上了發條,“嘴上這麼說,要是我顏值真的崩了,你們還有幾個喜歡我?”
心酸,難爲外人道。
原來明星日子,也過得這麼苦。
裴雲不挑了。
她嚐了一筷子,淡而無味。
她實在沒胃口。
“冰箱裏有三明治,你拿去加熱一下喫。”
“那你要麼?”
這時,徐夢溪把頭擡起來,嘴邊還叼着三根“草”,一蕩一蕩的,“你看看我,是想要的樣子嗎?”
裴雲低頭,抓緊溜了。
飯後,徐夢溪讓助理小陳開車送她去帝理。
路程本來就短,現在更短了。
裴雲揹着包下車,對助理小陳道了聲慢走。
現在才八點半。
距離考試開始還有一個小時。
正好到處逛逛,順便看看未來四年的窩。
結果——
“裴雲。”
巧了不是,在這兒碰上了金優。
金優跟身邊的人說了幾句,朝她走過來,笑容半永久。
“好巧啊。”
“巧。”說實話,裴雲最不會虛與委蛇了。
金優上前拉裴雲的手,貌似和她關係很好的樣子,“早知道你來,我就不包機了。”
不用詫異。
學藝術的家裏,哪個沒點小錢?
……裴雲是例外。
“小優,這位是?”
說話是金優她哥,金勝。
裴雲看了他一眼,覺得眼熟。
金優很“熱情”地介紹,“這位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學,裴雲。”
籍籍無名之輩。
他沒聽過。
金勝有點不屑,當然不會表現出來。
他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金優的哥哥,金勝。”
哦,想起來了。
她在報紙上看到過——帝都的投行新秀嘛。
“你好。”
可能是漫畫畫多了吧。
裴雲對微表情的把控相當精準。
目前爲止,她只敢確定一件事:這倆兄妹絕對是親生的。
骨子裏狗眼看人低的毛病,簡直是複製粘貼。
金優,“你是第一次來,要不要我帶你逛逛?”嘴上這麼說,心裏卻在想:你可千萬別答應,老孃沒工夫陪你瞎耗。
她端着主人家的姿態,又說,“以後,可不一定有機會呢。”
言外之意:你考不上。
裴雲看她一眼,沒那自虐的臭毛病。
她扯了扯嘴角,噁心回去,“不用了,我的好姐姐。”
演戲嘛,誰不會?
裴雲反握住金優的手,眼神含情脈脈,“小妹偶感風寒,咳——咳,只怕、只怕會傳染給姐姐。”
說完,她偏過頭,又裝模作樣咳了好幾聲,彷彿病得不輕。
“實、實在不好意思。”
金優趕緊抽回手,腳步往後退。
這副模樣,是生怕自己被傳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