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三百五十二章 顧夜西的哄妻大業
    顧夜西知道溫想的弱點是什麼——心軟。

    平日就仗着她的寵愛,肆無忌憚,不管做什麼、做得再過分,做錯了,只要低個頭服個軟認個錯,溫想都會原諒他。

    “想想,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他鬆手,看她的眼神可憐巴巴,“我知道錯了,我打電話找不到你,我太着急……”

    溫想就快心軟了,偏偏——

    電視裏傳來聲音:【2021年3月24號晚八時許,在南杭體育館前面的十字路口處發生一起車禍。車牌號爲XXXXX的肇事別克擅闖紅綠燈,與前面的車發生追尾。車禍已致7人死亡,6人重傷,傷者和死者已經被醫院緊急送走搶救,肇事的別克車已經被拖至路邊停靠,車主已經被帶回警局接受調查,交警和環衛工人們正在抓緊清理道路,恢復正常通車秩序——報道記者,李央央。】

    顧夜西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掉。

    溫想睫毛一顫,把手抽出來,“我看了實時的交通狀況,在你離開期間並不擁堵。”稍微算一下,他本該在她彩排之前回來的。

    但現在已經九點多了。

    她想要一個解釋。

    顧夜西看了眼手臂,目光在沾了血的那處停了一秒,然後擡起來,“我碰到博士了。”他沒有提自己暈倒的事,怕她擔心。

    博士?

    “他有沒有傷害你!”溫想手握緊,馬上緊張起來。

    顧夜西搖了搖頭,“沒有,你放心。”

    一個月一次的老交易而已,若非他逞強不去醫院,也不至於在大街上暈倒,幸好碰到了博士。

    幸好?

    真的是巧合嗎?

    溫想把他臉上的墨鏡摘下來,指尖拂過他的眉眼,“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但是,她聲音好輕,“你都沒接。”

    質問不像質問,才最致命。

    顧夜西一言不發,但眼神在道歉。

    溫想臉色很白,眼角殷紅,“我還以爲你出事了。”她剛剛哭過了,鼻音很重。

    “擔心?”

    “嗯。”

    那眼睛淚光一閃,她低下頭。

    頭上的燈就開了一盞,不是很亮,溫想坐在那兒,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眨了眨,眼淚就掉下來。

    顧夜西的掌心破了。

    別哭啊,她一哭,他就想以死謝罪。

    “這裏好冷,我們回家好不好?”

    她把毯子拿下來。

    顧夜西抱着她起來,“晚飯吃了嗎?”

    她窩在他懷裏,就那麼一點,“還沒。”

    顧夜西看了眼擱桌上的冰糖雪梨,一碗還是滿的,“喝粥好不好?”她受了寒,得喫點熱乎的。

    “好。”

    回到家,顧夜西先把她抱回臥室安頓好,然後進了廚房,不到五分鐘,溫想就進來了,她腳步輕,走過來從後面抱住他。

    顧夜西從玻璃窗裏看到。

    他切好佐料,把火關小。

    他轉過身,低頭看了一眼,彎腰抱她坐到中島上,蹲下來,“怎麼不穿鞋亂跑?”他掀起皺皺巴巴的衣服,握住她的腳踝放到暖烘烘的腹上,這樣捂着。

    這個角度,溫想看不到顧夜西的臉。

    溫想喊了他一聲。

    顧夜西擡起頭,眼珠子黑的黑、白的白,那裏頭倒着她的影,很憔悴,“怎麼了?”

    溫想說眼睛難受。

    顧夜西立馬站起來,捧着她的臉看,“我看看,是不是進沙子了?”他眉頭鎖緊,很慌張的樣子。

    離得太近,溫想看得見他的睫毛,還有下面的影子,在顫。

    他輕輕吹了一下,問,“好點了嗎?”

    她伸手抱住他。

    顧夜西蹲不下來,只能這樣哄,“想想,你的腳很冰。”

    溫想還是不肯撒手。

    沒辦法,顧夜西只能託着她的腰,抱起來朝沙發走去,隨手撈了件毯子蓋在她身上,到處裹緊。

    煲粥沒那麼快,大概要半個小時。

    他抱着她進廚房倒了一杯溫水。

    溫想喝了半杯。

    “再喝一點。”

    溫想把剩下半杯喝完。

    顧夜西一隻手就可以抱住她,聲音很溫和,“還要不要?”

    溫想搖頭。

    顧夜西把水杯放下,走出廚房。

    時鐘的分針轉了半圈。

    “想想,你先鬆手。”

    溫想默了片刻,把手放下來。

    顧夜西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回來了,他手裏端着托盤,那上面除了白粥和小菜,還有兩個人的碗筷。

    他先給她盛了一碗,然後拿勺子喂她。

    “我自己來。”溫想說。

    顧夜西,“張嘴。”

    溫想看着他的眼睛,乖乖照做。

    “要不要加糖?”

    她嚥下去,“不用。”

    他又舀了一勺,低頭吹溫,“你今天淋了雨,等會兒洗完澡就悶頭睡一覺,不然明天容易感冒。”

    “我一個人睡不着。”

    他手一抖,喉結滾了滾,“我陪你。”如果忽略掉他變紅的耳朵,看不出什麼異常。

    洗完澡,顧夜西穿着睡衣去了主臥,門關着,輕輕一推就開了。

    溫想躺在牀上,背對着他。

    牀頭那盞燈亮着,應該是爲他留的。

    顧夜西走過去,和衣躺下,“想想,睡了嗎?”他聲音很輕。

    她說,“睡了。”

    顧夜西愣了一下,笑了。

    他支起身體,把吻落在她的側臉上,手臂稍稍收緊,“晚安。”

    晚安。

    早安。

    風,以最清澈的那一滴雨作爲句號。

    窗簾垂下,光,靜止。

    溫想先醒過來,等適應了光線,才慢慢把眼睛睜開,看到顧夜西躺在她的枕頭上,安安靜靜。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

    溫想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一點。

    一動,他便醒了,

    “早。”

    “早上好。”

    顧夜西的起牀氣很嚴重,但分人。在溫想面前,別說起牀氣了,他連脾氣都沒有。

    “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溫想摸到手機,看一眼時間,“不了。”她伸了個懶腰,準備起來洗漱。

    “還早。”

    顧夜西抱着她不撒手,下巴蹭了蹭。

    溫想往後躲,“癢。”

    一夜之後,他下巴上的鬍子都長出來了。

    顧夜西躺在那兒,眼神懶洋洋的,“想想,我找不到你幫我買的剃鬚刀。”

    “我放抽屜裏了。”

    他騙她,“我找不到。”

    溫想坐起來,簡單弄一下頭髮,“那我去幫你找找。”

    她下牀,腳步虛晃地去了洗手間。

    顧夜西跟着進去。

    溫想把剃鬚刀從抽屜裏拿出來,微微擡着頭,“不是在嗎?”

    從鏡子裏看到顧夜西彎下腰,把她圈在兩隻手中間,“我之前沒看到。”

    太刻意了。

    但溫想不知道他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