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想否認,“我沒有。”
“那你看看我。”
她把目光擡起來。
顧夜西看她眼色,過了好久纔開口,“想想,不管事請真相如何,也不管裴章無不無辜。”他說,“這件案子牽連到你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參與。”
他不想讓她左右爲難,以免受到傷害。
溫想猶豫了。
“答應我好不好?”
她,“……好。”
沒辦法,他稍微哄一鬨,她就心軟了。
“真乖。”顧夜西起身,把兩個保溫杯拿起來,“快上課了,我送你回去。”
溫想看着他,欲言又止。
“有話要跟我說?”
她搖了搖頭,又點頭,“回家再說。”三言兩語的說不清楚。
顧夜西說好,牽着她走出去。
這會兒,還沒到教室,“這件事先不要告訴裴雲。”
溫想明白他的意思,“嗯。”
他話鋒一轉,“藥吃了嗎?”
“還沒。”
顧夜西低頭,目光在看她。
溫想解釋,“沒水了。”
顧夜西看了眼手裏的杯子,神色緩和下來,“你要聽話一點,不然我會擔心。”
“我不聽話了嗎?”
“……沒有。”有他也不敢說。
不遠處,談明把王晴天叫住。
“談老師。”
還沒上課,周圍有很多學生走來走去。
談明沒糾結稱呼,端着架子點頭,“去哪兒?”
王晴天抱着一沓試卷,“回教室。”
“哦。”
“您還有事?”
“……沒了。”
王晴天繞過他,從後門進入教室,坐下來學習。
談明撓了撓頭,把手插在兜裏。
他站在原地左顧右盼,過了很久才走。
溫想想笑,但忍住了,“談老師請教你追姑娘,你就是這麼教的?”
“什麼怎麼教?”
溫想伸出手,指了指遠處。
顧夜西看了一眼,把視線收回來,“他沒學到我的精髓。”
“什麼精髓?”
他彎下腰,表情特別認真,“我偷偷告訴你,你過來點。”
她特別順從,乖乖走過來。
“再過來點。”
她走近,眼底裏有他睫毛的影子。
他嘴角彎了彎,忽然湊近,啄了下她的脣。
很快,他親完。
他拍拍她的頭,“記得按時吃藥,我走了。”
他把兩個保溫杯放在窗臺上。
這人……
溫想呆住,耳根子發燙。
落日棲身遠山,卸下絢爛的斗篷,隨手遮覆藍天,彷彿在湖泊的靜穆中獲得洗濯,直到落日的斗篷褪盡光芒,完全被一種神祕的黑暗浸透、弄皺。
晚自修結束,已經九點了。
回到家,顧夜西馬上進了廚房,他倒了杯溫水出來,盯着溫想吃藥。
有了早上的教訓,溫想一顆一顆地喫,這次沒卡住,咽得很順利,嚥下去後她把杯子裏的水喝完,彎腰放下。
顧夜西彎着腰,用紙巾擦掉她嘴角的水漬,“還咳不咳?”
“好多——”
咳咳。
溫想,“……”
顧夜西的表情彷彿天塌下來一樣,“現在去醫院。”
溫想馬上拉住,輕聲地哄,“太晚了。”而且,“咳嗽也不是什麼大病,過段時間自然就好了。”
他不放心,“你都咳了一天了。”
溫想糾正,“沒有一整天,只是恰好被你聽到了。”
他的眉頭沒鬆開。
溫想踮起腳,雙手摟着他的脖子,把頭輕輕靠上去,聲音很軟,“剛剛考完試好累,不想動。”
撒嬌哦。
偏偏,顧夜西很喫她這一套。
他完全不知道拿她怎麼辦,抱起她坐到沙發上,“想想……”
溫想對着他笑。
“你啊。”顧夜西認命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好軟。
溫想親他的下巴,窩在他懷裏,“我有事跟你說。”
顧夜西手指纏着她的頭髮,繞啊繞、繞啊繞的。
溫想問,“你還記得被馮大叫去做研究的那些人嗎?”
他懶着骨頭,心不在焉的應,“嗯。”
“昨天我跟他們見了一面,問了他們一些問題。”
“怎麼說?”
“他們說馮大這段時間從未露過面,他們也未曾見到馮大口中所說的病人,反而,一直在做與救人無關的事。”
“基因重組。”
“你怎麼知道?”
顧夜西一直派人盯着那邊,他搖了搖頭,“馮大此人行事詭譎,不到最後,旁人很難猜到他的目的。”
溫想有點擔心他,“那你和他打交道,會不會很危險?”
顧夜西已經習慣了,“不會。”
溫想把頭擡起來,眉頭緊鎖。
“再怎麼說,我也是他看着長大的,他算我個半個兄長——”顧夜西坐直了,雙手摟着她的腰,“想想,你是他的弟媳。”
弟媳?
真不害臊。
溫想有點不好意思,小聲反駁,“纔不是呢。”現在還不是。
話題就這麼跑歪了。
顧夜西喜歡看她臉紅的樣子,故意逗她,“什麼不是啊?”他笑得蔫壞,音色低沉,“早晚,你早晚會嫁給我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把目光落在她脖子戴的項鍊上。那裏頭有戒指,那麼四捨五入一下,她早就算他的妻了。
這些,溫想還不知道。
她嘴邊抿了一下,害羞跑了。
顧夜西轉頭輕笑。
這樣做雖有趁人之危之嫌,但他不是正人君子,不需要昭昭若日月之明,離離如星辰之行的做派,況且還賺了她,怎麼算都值。
顧夜西心情大好,嘴角往上,馬上又壓下來。
“……馮大。”
時間過得很快,宛若白駒過隙。
五月一號,勞動節,此時距高考還有一個月時間,顧夜西和溫想窩在家裏,哪兒都不想去,哦,不……他們是在商量一個月之後去哪兒。
溫想答應了顧夜西,高考結束陪他去旅遊。
臥室的窗簾拉着,房間不暗,燈開着,灑下來一兜暖暖的杏色,拖鞋的影子在地上,他們的在牀上。
溫想的咳嗽已經全好了,
她趴在平板前面,手裏拿着筆。
顧夜西微微側身,支着手躺在她旁邊,“把想去的都圈上。”
溫想遲遲下不了筆。
她有好多地方想和他一起去,但時間不夠怎麼辦?
顧夜西看她的表情,秒懂,“先去近的,遠一點的我們以後慢慢去。”娶她之前,他們把這些地方都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