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三百九十二章 流言蜚語的正確應對
    溫想還沒吹頭,頭髮溼漉漉的,“怎麼了?”

    “想抱。”

    溫想乖乖讓給他抱,過了會兒,“顧同學,你要不要幫我擦頭髮?”

    顧夜西說好,拿了條毛巾,抱她坐到沙發上。溫想的頭髮長,顧夜西怕扯到她,擦得特別小心,她面對着他,目光落在他緊繃的嘴邊。

    他不開心,溫想不知道她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今天吹了很多風,有可能頭痛。

    顧夜西搖頭,“沒有。”

    既然如此,那就是心裏不舒服。

    “想想。”

    “嗯?”

    他把動作停下,“我是不是太着急了。”

    “什麼太着急?”

    他一本正經,“逼你認愛。”

    認愛?

    溫想輕輕皺眉,看向他的眼睛,“你刷評論了?”

    顧夜西頷首。

    網上好多人罵她,他都罵回去了,但是不解氣,還有人寫了小作文,他記仇,打算等會兒找臺電腦黑掉那些人的id。

    這些都是次要的,他在意的是,“我會不會影響到你的事業?”他表情很嚴肅,不是在開玩笑。

    “當然不會。”事業和他,溫想選擇後者,不是因爲戀愛腦,她跟他講道理,“如果沒有你,我大概率不會復出,那麼,也不會有所謂的事業。”

    一年前,她滿心都是尋找外祖母過世的真相,不出意外的話,她會考取帝理。

    那個意外是他,溫想對他說,“網上的評論不用在意,我們就是在一起了,就是公開了,別人怎麼想是別人的事。”

    她不想看他不開心,“在我心裏,顧夜西最重要。”

    他的眼睛愈發明亮起來。

    溫想不會說情話,也很會,她坐到他的腿上,伸手抱住他,“公開也是我自己選的,你沒有逼我。”

    顧夜西笑了。

    他爲所有不好的評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到了她這兒,都比不上他一個不開心,若非將他放在了心尖尖上,又怎會爲了哄他想方設法?

    所以,他是白氣一場了。

    顧夜西把她頭上的毛巾扯下來,丟在地上,低下身子,把她壓在了沙發上,脣貼着她的脖子輕吻。

    都畢業了,他可以再亂來一點吧。

    今晚,他身體很興奮。

    溫想穿的睡衣是從家裏帶來的,布料很滑,剛洗過澡,她身上和他是一樣的味道,沐浴露淡淡的氣味,很好聞。

    顧夜西解了她上衣的兩顆釦子,把睡衣拉到肩頭,她皮膚白,輕輕一弄就留印。

    他都不敢用力。

    “你是不是很難受?”

    他動作停了。

    溫想把他的頭擡起來,袖子往下滑,堆在肘關節那兒,露出一截小臂又細又白,“我、我聽裴雲說的。”

    “她說了什麼?”

    溫想猶豫片刻,在他耳邊輕輕說了。

    顧夜西看着她,瞳孔微紅,“想想,下次不要和裴雲討論這個。”用不着別人,這些他以後會慢慢教她。

    溫想也不好意思,很小聲,“嗯。”她把目光別開,越說越小聲,“那你現在怎麼辦?”

    他說,“……我去浴室。”不是不想,也不是不行,是不能。

    爲什麼?

    他最後一針疫苗還沒打。

    顧夜西從她身上爬起來,彎着腰往浴室去。

    背影很狼狽,又有些可愛。

    喜歡是藏不住的,也不用藏,默而記之,剋制的作用是爲了等待,等一切水到渠成,再一起向歲暮的清冷和刪繁就簡奔赴。

    《青玉案》開播的第五天,溫想這邊的熱度終於下去了。

    “裴雲。”

    馬秋敲了敲門,在門外喊她。

    不到三秒吧,裴雲開門了,她揹着包,穿戴整齊。

    不是說不去嗎?

    馬秋愣了一下,笑了,“下來喫飯,喫完了一起接你爸回家。”

    牆上的日曆撕到6.15,今天是裴章出獄的日子。

    派出所。

    天空藍藍的,沒有云,也沒有風,一切都平平無奇。

    裴雲站在樹蔭下,時不時擡頭。

    馬秋在門口等。

    “來了。”

    鐵門慢慢拉開,一個鬍子拉碴的人站在後面,他手上拎着行李包,擡頭先看了一會兒天空,等適應了光線,才慢慢把頭低下來。

    馬秋站在對面。

    裴章臉上的表情僵住,緩了很久,才向她走過去,每一步都走得很重。

    馬秋扭頭,不看他。

    裴章腳步停下,嘴巴動了動,“招娣。”

    招娣是馬秋的乳名。

    馬秋把頭轉回去,紅了眼。

    算一算,十六年過去了,她不再年輕,他兩鬢斑白,從青絲到白髮,宛若朝夕。

    裴章右腳上前一步,屈膝跪下。

    馬秋連忙去扶。

    “你這是幹什麼!”

    裴雲站在不遠處,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急急忙忙跑過來,就聽見他哽咽,“我、我對不起你們娘倆。”

    馬秋沒說原諒他。

    這麼多年,她心裏肯定是有怨。

    她只說,“先起來吧。”

    這時,裴章看到地面多出一道影子,他忽然意識到什麼,掌心撐在地上,手指用力摳着,稍稍收緊。

    馬秋拉他,跟旁邊催促,“裴雲,快勸勸你爸。”

    裴雲一動不動。

    “云云。”裴章擡起頭,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憋回去,“我們云云,都長這麼大了……”大到他都認不出來是她了。

    他被抓的時候,她還是牙牙學語的孩子,一轉眼,都是大姑娘了。

    裴雲低着頭,眼眶溼潤。

    “別哭別哭,爸爸馬上起來。”裴章踉蹌了一下,裴雲下意識伸出手去扶,他愣了一下,伸手握住。

    馬秋抹了兩下眼淚,去拿行李,“飯菜都燒好了,我們回家。”

    裴章下巴抖得很厲害,啞聲道,“好……”他被眼淚糊了一臉,被裴雲牽着走,哭得像個孩子。

    沒有轟轟烈烈,也沒有想象中的尷尬,平平靜靜的,家裏就多了一名成員。

    一家人沉浸在團聚的歡喜當中,沒注意到樹蔭下站着的人。

    “秦先生。”

    秦選目色沉沉,沒看旁邊,“記住那個人,他就是裴章。”

    旁邊的人從遠處收回目光,頷首,“記住了。”

    濃郁淹沒了喧囂,以及一些歲月的病痛,那些出沒於花朵上的眼睛不會留下蒼涼的心,因爲沒有。

    起風了。

    有人,要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