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四百九十五章 那你懷疑着吧
    金優的影子在地上,照片也在地上,她低頭看着,嗓音微微顫抖,“你、你居然派人跟蹤我!”

    很不可思議嗎?

    顧夜西,“金勝,在哪兒?”

    熟悉顧十爺的人都知道——他越是冷靜,越不能招惹。

    金優不熟悉他,還在含糊其辭,“我怎麼知道?我哥當然在監獄嘍。”

    在監獄?

    那照片上的是誰?

    顧夜西不瞎。

    他的耐心不好,語氣很不耐煩,“提醒你一下,我沒有不打女人的臭毛病。”之前就有幾個不長眼的,非送上門來。

    怎麼辦?

    他照打不誤。

    一直以來,金優都有點怕他,怕顧夜西,很怕,“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回答的時候,她始終不看顧夜西。

    顧夜西氣定神閒的,“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金優保持沉默。

    顧夜西問居簡風,“金昌文行刑那日,你是不是去了?”

    爲什麼忽然提這個?

    “去了。”居簡風不清楚,但順着他。

    其實沒去,死刑執行不是公開的,受害人不能觀看。

    顧夜西的聲線沒有起伏,“說說,感受如何?”

    這人是變態嗎?

    居簡風皺了下眉,似乎懂了他的用意。

    “如何?”

    他言簡意賅,“……很血腥。”

    插刀子這種事,顧夜西很擅長,“還有呢?”

    “恐怖。”

    “還有呢?”

    “殘忍。”

    “還有?”

    居簡風張了張嘴——

    金優情緒徹底崩潰,“別、別說了!”她撞倒了垃圾桶,扶着燈柱蹲下來,雙手抱住膝蓋,小聲喃喃,“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顧夜西聽見了,但置若罔聞。

    “金勝,在哪兒?”

    這是第二遍,事不過三。

    金優抱着頭,嚎啕大哭,“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這個世界上,未知與無形最是可怕。

    金優滿腦子金昌文行刑的場景,沒注意到顧夜西和居簡風兩個人在講悄悄話。

    居簡風有些不忍,“她這樣,不像有假。”

    “你也說了,是像。”

    “……”

    “我信證據。”顧夜西垂眸,視線落在地面的照片上。

    居簡風看了一眼,緘默。

    顧夜西沒擡頭,只是淡淡評價了一句,“居簡風,你好像變了。”不忍心這個詞,不該出現在他們這些人身上。

    太危險了。

    “有嗎?”

    “應該有。”

    不是應該。

    那個當機立斷的居五爺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人,舉棋不定、當斷不斷!

    難道,當爸的人都這樣?

    居簡風不否認,這樣說,“等你和溫想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會明白了。”現下,他的共情能力絕對比顧夜西的強。

    孩子嗎?

    顧夜西擡了下眸,又看了眼金優。

    佛經裏說行善積德,福有攸歸。那,若他今日放過了金優,算不算……爲他的想想積德了?

    應該,算吧。

    顧夜西很軸,難得動搖了心思。

    這時,居簡風接了個電話,大概一分鐘不到,通話結束,他把手機收起來,“金勝,找到了。”

    “你這是什麼語氣?”

    居簡風搖了搖頭,在他耳邊小聲說了。

    “什麼?”

    聽完,顧夜西神色凝重。

    警方昨日在這座橋上抓到了一個重刑犯,這才平靜了一天不到,一小時前又發現了一具浮屍。

    經法醫鑑定:死者,正是金勝。

    金昌文已經死了。

    燕殊那個案子,十六年前本就轟動,十六年後,又加上了居簡風這層關係……燕殊案几乎成了國民關注的案子。

    那麼,爲何本該在監獄服刑的金勝,會殞命於此?他是如何逃出監獄?背後是否有更大的牽扯?

    疑點重重!

    傳出去,不知道會招來什麼風言風語?

    警方有這方面的顧慮,便暫時對外界瞞了下來。

    但畢竟是命案,記者依舊來了很多。

    霍徵忙着處理其他案子,沒來,鞏盛站在警車旁邊,看到了顧夜西和居簡風,“……消息還真靈通。”

    迄今爲止,哪怕警局內部知道死者身份的,都不超過五指之數。

    AK這兩位爺可倒好,事發後不到一個鐘頭便趕來了現場,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那些見不得光的情報手段。

    “人呢?”

    都是熟人,客套話就免了。

    鞏盛擡手,把警帽扶正,“剛送到醫院去了,現在應該在殯儀館。”

    法醫的鑑定結果顯示:金勝是溺水身亡,是意外。

    換句話說,是自殺。

    顧夜西,“監控看過了嗎?”

    鞏盛知道他想問什麼,“不是他殺。”

    顧夜西默,然後追問,“時間?”

    “凌晨三點。”

    “那怎麼沒人發現?”

    確實,凌晨三點已經很晚了,雖然但是,這個地方是交通要塞,車來車往很多,不可能沒人察覺。

    除非……

    鞏盛答,“夜間,黑衣本就不易察覺,再者,金勝也並非從這橋上往下跳的。”他望着遠處,是江邊,“他走到了下面,再一躍而下。”

    果然。

    但,金勝爲什麼想死,還死得這麼悄無聲息?

    犯罪有動機,自殺也有。

    顧夜西把可能的原因都想過一遍,全部排除。

    “顧夜西,上車。”

    顧夜西走神了。

    居簡風坐在警車上喊他,“顧夜西!”

    他才反應過來,“……馬上。”

    ……

    哭聲!

    殯儀館裏的味道不好聞,顧夜西又怕吵,只待了很短的時間便出來了,他後背靠在牆上,忽然很想抽菸。

    他把手伸進兜裏,只摸到了糖。

    差點忘了。

    這是他自己換掉的。

    爲什麼?

    因爲溫想愛喫。

    顧夜西把兜裏的糖數到第三遍的時候,居簡風出來了,他擡了下眸,很隨意了,“金勝身上,並沒有掙扎的痕跡——”

    “顧夜西。”居簡風叫了他一聲。

    顧夜西把手從兜裏拿出來。

    居簡風盯着他看,忽然就笑了一下,“好玩嗎?”

    “什麼?”

    “我問,你覺得好玩嗎?”

    “什麼意思?聽不懂。”

    “你他媽少給我打馬虎眼!”居簡風衝上去揪住他的衣領,咬字很重,“你敢說,金勝是自殺的?”

    顧夜西沒動,“鬆手。”

    語氣,很平靜。

    居簡風沒松。

    他眼角壓着,暈開了半圈淺紅,“看來我確實有必要,再好好調查一下顧厲了。”

    顧夜西擡眸,還是事不關己的語氣,“你懷疑我?”

    居簡風惱火。

    “不行嗎?”他攥着顧夜西的衣服,手指收緊,“那麻煩小十爺給我一個,不懷疑你的理由!”

    顧夜西怕麻煩,“那你懷疑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