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五百六十六章 我發誓以後不會變卦
    顧夜西冰山似的表情終於鬆動了。

    “再說一遍。”

    “啊?”

    “我讓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不想看書,想看你。”

    過了很久,溫想聽到身後很輕的一聲嘆息,稍稍擡頭,雙手就被他握住了,被他拉開,然後重新放到他腰上。

    顧夜西轉了個身。

    一隻手摟着她的腰,另一隻手掌在她背上。

    數她背部的脊骨。

    一節、一節,數到一半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說話的情緒壓抑着,“會覺得膩嗎?”

    溫想沒聽懂,“什麼?”

    “每天對着我,會不會覺得膩?”

    “……”

    她居然猶豫了。

    猶豫,在顧夜西看來就是默認。

    然而溫想只是沒反應過來。

    纔不管,抱她的兩隻手臂力道逐漸收緊,顧夜西儘量用平和的語氣對她說話,儘量不嚇着她,“你說過你是長情之人,會一直喜歡我的,溫想你不能騙我。”

    ……那個,腦補能力是不是過於出衆了?

    溫想哭笑不得,“不要亂潑髒水,我什麼時候騙你了?”

    顧夜西默着,不想回答。

    “我什麼時候說不喜歡你了?”思索片刻,溫想決定換一個說法問他。

    “就剛剛。”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每一個字,聲聲都是控訴,直直地往溫想心上撞,撞得她眼花繚亂,“你說看我看膩了,不喜歡我了。”

    溫想辯解,“我沒有。”

    “你有。”他說她有,下意識把手臂收得更緊,迫使她把頭擡起來靠在他的肩上,密密麻麻的吻迫切不安地落下,落在她的額頭,她的眼睛、脣……又不甘於此,順着脖頸往下,呼吸逐漸變得滾燙。

    溫想仰着頭,被迫承受着。

    不舒服。

    但她沒不喜歡。

    “抱我。”兩個字,鼻音很重。

    溫想腦子一片空白,聽他說完就暈暈乎乎地照做,擡手抱住了他的腦袋,片刻後,還乖乖把自己送上去。

    他吻得很重。

    不一會兒,她胸口沒被衣料遮擋的地方就佈滿了玫色痕跡。

    還有曖昧的水聲。

    “別扯。”

    “嗯?”

    “你別扯,衣服會壞掉。”溫想軟着聲音,在他耳邊說。

    欲拒還迎。

    像極了勾引。

    顧夜西壓在眼底的火一下子被她點燃起來,燒得正旺,身體也滾燙滾燙的,可是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了,只是抱着她喘息。

    呼吸聲很重。

    短暫的沉寂後,他慢慢把腰直起來。

    溫想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你怎麼不繼續了?”

    “我緩緩。”

    “哦。”

    攥在手裏的衣帶已經捏得皺皺巴巴,溫想看了眼,慢吞吞地跟他說,“你先鬆開我,我幫你把帶子繫好,剛剛只繫到一半,嗯?”

    “嗯。”顧夜西和她分開一點距離。

    就分開了一點。

    帶子也是白色的。

    上面繡了她喜歡的飛鳥與魚。

    溫想踮着腳,繫到一半的時候比較隨意地說了,“還氣嗎?”

    “氣啊。”他用力點頭,擲地有聲。

    還氣啊?

    那怎麼辦?

    溫想把眉頭皺起來,有一點點束手無策了,然後她特別真誠地問了他一個問題,“那現在看見我的話會生氣嗎?”

    “……”

    所以,他不想看見她是嗎?

    溫想臉上的表情好失落。

    手上動作也加快了一點,幫他把衣帶繫好。

    她後退一步。

    低着頭不看他。

    “那我先出去了,你一個人呆着冷靜一會兒。”好像一隻淋了雨的小狗,眼底溼漉漉的,下一秒就要掉眼淚的樣子。

    剛轉身——

    顧夜西握住她的手,扯進懷裏。

    她身體僵的像塊木頭。

    一動不動。

    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壓根不想動。

    “誰說我看見你會生氣的?”又鬱悶,悶着脾氣沒處撒的感覺,最後顧夜西認命似的在她耳邊輕聲說,“我不想一個人呆着,不想和你吵架,不想被你厭棄。”

    “溫想,你不要覺得我煩。”

    “雖然有時候確實是這樣,但你不可以這樣覺得。”

    “你要喜歡我,一直喜歡我。”

    “知道嗎?”

    溫想沉默着,似是在思考什麼。

    等待的過程明明很短。

    好漫長,顧夜西覺得煎熬,每分每秒都像把他架在爐子上烤。

    可是沒辦法。

    他只能等。

    “顧同學,你說的這些,我從來沒有考慮過。”溫想終於開口了。

    沒考慮過什麼?

    這些問題,她從來沒考慮過嗎?

    這是第一次考慮?

    那結果呢?

    “嗯。”他心裏很着急,但裝出來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很淡定,甚至,還能用毫無波瀾的腔調說出最壞的結果,“所以,你現在後悔了嗎?”

    溫想扶額。

    這又是哪兒跟哪兒啊?

    “是嗎?”他真急了。

    “你怎麼總是曲解我的意思呢?”溫想想不明白,很費解,“我說我沒考慮過,是指沒考慮過不喜歡你這件事。”

    所以不會讓他一個人。

    不會和他吵架。

    更不會厭棄他。

    用數學的概念說,那就是她不喜歡他的概率,爲零。

    “那你現在考慮了,結果怎麼樣?”他很執着她的答案。

    溫想說,“不怎麼樣。”

    顧夜西剛鬆懈下來的神經瞬間繃緊。

    “不怎麼樣嗎?”他心裏沒底,聲音都是虛的。

    溫想就沒遇到過他這種人。

    非逼着她。

    把話說得明明白白。

    “我覺得你這個問題,問得很沒有邏輯。”她把頭擡起來,和他對視,剛纔差點被他弄哭,眼梢還紅紅的,“很,可有可無。”

    顧夜西的脣線拉直。

    溫想沒和他計較,選擇性忽略掉他這點輕微的情緒,管自己的話說,“一個概率爲零的事件,你還要我怎麼考慮?”

    一個零,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零。

    看不出別的花樣。

    “那你會一直喜歡我?”

    “嗯。”

    “不會厭惡我?”

    “這兩個問題問得是一個意思。”

    “你可以回答兩遍。”

    “……不會厭惡你。”

    “你要發誓,以後不會變卦。”

    溫想的好脾氣在他這兒算是淋漓盡致了,她捧着他的臉,耐心地、一字一句地告訴他,“我發誓以後不會變卦,會一直、一直喜歡着我們阿瑾。”

    我們阿瑾。

    顧夜西終於笑了,“嗯,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