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西掃了眼,十分貼心的幫她把頭髮撥下來。
遮去讓她覺得不自在的地方。
溫想沒覺得他貼心。
她強迫自己不去想剛剛發生的事兒,和身旁這個惡劣至極的男人,好不容易快忘了,他又彎下腰來說,“嘴還疼嗎?”
溫想擡起眼。
彷彿控訴,含羞帶怒的瞪着他。
顧夜西十分坦然,指尖碰了碰她的脣,有點心疼又有點欠的語氣,“都腫了。”
方纔在樓裏沒人,出來後人漸漸多了起來,國慶放假,走在路上幾乎全是行李箱拖曳的聲音,溫想臉皮薄,覺得很不好意思。
“你能,別說話了嗎?”她咬了下脣,從脣邊溢出的聲音格外軟。
顧夜西回視她。
這一刻,被她瞪這麼一眼。
他骨頭都快軟了。
果然當過一次畜生後,就不想當人了,當過很多次畜生的顧夜西喉結滾了滾,擡手擋住她的眼睛,低頭在她脣邊碰了一下。
掌心下面,睫毛在顫。
溫想應該是愣住了。
顧夜西捧住她的臉,擡起來後輕輕捏了捏,手感極好。
他笑着說,“好,我不說了。”
“那你還說!”溫想氣鼓鼓的。
顧夜西又笑了聲,把手垂下來牽着她的往前走。
一臉的春風得意……
嘖,盪漾。
話說王許被警方帶走之後,溫想看到了照片,想起自己和那個人是有過一面之緣的。
就是暑假那會兒,她和顧夜西在後臺碰見的那位。
顧夜西在旁邊看書。
溫想湊過去,他扭頭,注意力瞬間被她搶走了,“要一起看嗎?”
“你看的是醫書。”溫想脣邊抿了一下,提醒他,“我看不懂。”
顧夜西默了一會兒,把書合上。
“我不看了。”
“爲什麼?”
他把她抱到腿上,摟着,油腔滑調的答,“沒你好看。”
這是實話。
“貧嘴。”溫想手指點了點他的脣,眼角彎彎的,晃着腳後跟踢到他的小腿,“你先看書吧,我出去給父親打電話。”
她剛洗過澡,在家裏穿的是短袖短褲,四肢光裸着露在外邊,燈下白得發光,顧夜西看了眼,語調散漫道,“別出去了,在這兒打吧。”
外面有蚊子。
“這樣會不會打擾到你?”
“沒事,正好我也想聽。”
溫想思索了會兒,說好。
電話接通的前一秒,溫想開了免提模式,但溫功成不知道,下一秒茶几上傳來他激動的顫音,“想想。”
溫想看眼顧夜西。
再回過頭,稍微組織了下語言,“父親,我看到王許被抓的新聞了。”前幾日沒打是怕叨擾到他,便忍着,並非不關心,她又問,“您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王許手機裏的號碼是空號,早就註銷了。
沒找到人,溫功成心裏不踏實。
但嘴上說沒事了。
溫想放心不下,又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溫功成的回答給人感覺很放心。
他答完之後問,“顧夜西在你身邊嗎?”
溫想回頭。
顧夜西挑了下眉。
“怎麼了嗎?”溫想問。
溫功成怪彆扭的,磨磨唧唧的說了,“就是這次的事,我應該要好好謝謝他的。他幫了我兩次。”
“兩次?”
溫想只知道顧夜西提前讓池一凡留了花絮和備份。
除此之外,還有一次嗎?
溫功成完全不知道顧夜西在旁邊聽着,毫無負擔的說,“王許也是他給的線索。不過我現在還真有點懷疑那小子,你說是不是他早就知道了?還故意引我去調查。想想,你到底找了個什麼對象啊?”
聞言,溫想輕聲笑了笑,顧夜西全聽見了,莫名不爽,便衝着手機道,“你女兒相中我,眼光自然是頂好的。你呢存粹是運氣好。”
什麼意思?
顧夜西繼續,“運氣好,才生了這樣一個好女兒。”
他的語氣極爲傲慢,好像在說:溫導,你賺大發了。
溫功成聽到他的聲音有些詫異。
但不意外,也很快意識到之前那些話顧夜西應當都聽了去,當即便哼了一聲,有些驕傲呢,“用得着你說,我生的女兒,自然是最好的。”
“你是上輩子積大德。”
“你也不差。”
“……”
溫想趕緊打斷,輕咳了聲,“那個、您沒事就好,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您老好好休息。”顧夜西接得倒是勤快。
說完就伸出手去,無縫銜接的掛了電話。
溫想不好說他什麼,起了身站在地毯上,張開手臂舒展了下,一邊同他說着話,“你繼續看書吧,我上樓了。”
“等等。”
“怎麼了?”
溫想停住,回頭。
顧夜西說,“我買了兩張電影票。明日你請個假,咱倆一起電影院看。”
溫想歪了歪頭,似是納悶,“兩張嗎?”
“就我們倆人。”顧夜西看她,語調拖着,“你想買幾張?”
說真的,溫想以爲他會包場。
包很多場。
他這樣說,溫想臉上也並無其他表情,心裏也很平靜,只是覺得困惑,“你之前不是已經在家裏看過樣片了嗎?”看完後整個人陰沉沉的,跟誰也不說話。
就是很黏她。
怎麼趕都趕不走。
溫想不是很想讓他再看一遍,猶豫着道,“你不是說一般好看嗎?”
那是因爲見不得她受欺負。
就算只是角色,他也會自動帶入現實,看到她受委屈心裏就堵得發慌,恨不得把那些欺負她的人一一揍回去。
一氣之下說的“一般好看”,當不得真。
可他又不想這時候打自己臉。
只好硬着頭皮往下接,“再看一遍,說不定就比較好看了。”
溫想莫名好笑。
她故作遲疑了會兒,才應,“嗯,那好吧。”
“答應了?”
“嗯,答應了。”
顧夜西似是開心了,翹起了二郎腿,支着手看她,“那看在你這麼賞臉的份上呢,我就再告訴你一件好事兒吧。”
溫想看他。
顧夜西擡高下巴,慢慢的說出來:
“談明和居簡風他們每人包了五百場。”
溫想啊了聲,“是你讓他們這麼做的嗎?”
“這還用得着我說?”居簡風那狗有電影上的時候,他都不知道有多給面子,大筆大筆的銀子往外花。
眼睛都不帶眨的。
還有談明那貨,這些年從他身上撈了多少油水?
區區五百場而已。
對他們這些人來說簡直九牛一毛。
看着他的模樣,溫想忽然很想問一個問題。
她轉身折回去:
“那你呢?”你包了嗎?
顧夜西格外坦蕩,“我也包了。”
溫想,“也是五百場?”
“那怎麼夠?”顧夜西擡眼,表情似是震驚,好像在說“我哪有這麼小氣”,然後他興沖沖的說道,“你是我女朋友,我自然要比他們包的多。”多得多。
“……”
具體多多少。
溫想就沒再問了,她感覺心臟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