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六百二十五章 你怎麼這麼慘
    顧夜西眼眸低垂着。

    “我手痠了,不揉了。”溫想鬧脾氣了。

    “你過來一點。”顧夜西懶懶的站着,對她招了招手,嘴角稍稍揚着,拖腔拖調的說,“想想,我有事跟你說。”

    溫想站着不動,“就這樣說,不行嗎?”

    顧夜西搖搖頭。

    “過來。”他循循善誘。

    溫想走近些,顧夜西拽住她的手腕,往自己這邊扯,她有些猝不及防,顧夜西低着頭細細摩挲着,腔調緩而慢,“我給揉揉。”

    像哄小孩的語氣。

    溫想感覺手臂被他抓着,他揉捏的力度剛好,酸楚得到了緩解。而後,她聽見顧夜西嘖了一聲,還有接下來的喃喃,“怎麼又瘦了?”

    這就是他要說的話?

    溫想茫然。

    ……

    裴雲在上一話漫畫的扉頁加了q版《蘇幕遮》人物羣像,電影上映後,她也是第一時間跑來了電影院,她興高采烈的來。

    順利加入第一波“哭到心梗”大軍。

    看完回去的路上。

    她簡直哭到不能自己,根本停不下來,開車的司機頻頻回頭,眼神不忍,他覺得這姑娘肯定是遇到啥變故了,好心安慰道,“生活還是要繼續的。小姑娘啊,你就好好哭吧,在車裏哭過就好了,其實沒什麼坎兒是過不去的。”

    “你不懂!”

    司機同情的說,“車後面有紙巾。”

    裴雲吸了吸鼻子,反手去夠,摸了一會兒才摸到,她把整包紙巾拿到膝蓋上,抽出一張擤鼻涕,嗚咽哭腔,“我要打個電話。”

    打給誰呢?

    司機心想:應該就是她那位得了不治之症的血親吧。

    “喂。”

    “嗚嗚嗚……想想嗚嗚嗚嗚……”電話一接通,裴雲頓時繃不住了,眼淚嘩啦啦的流,邊哭邊說,“你、你騙我,我們不是說好了,不演……演悲、悲劇嗎?”

    上回小郡主死了。

    她花了三個多月才走出來。

    至今不敢打開《青玉案》看第二遍。

    現在又來一個若離。

    兩部戲,全是e!

    這讓人怎麼活嘛!

    以後再看到溫想的劇,裴雲都有心理陰影了。

    她看還是不看?

    “你怎麼這麼慘啊……”五臟六腑都快被她哭嘔出來了。

    溫想瞧了眼顧夜西。

    顧夜西面不改色。

    溫想有些尷尬,把手機音量調小一點說,“你怎麼哭成這樣啊?電影是一個人看的嗎,你現在在哪兒?”

    “在車上。”裴雲一抽一抽的。

    還會回答問題。

    那還好。

    溫想安心一點,繼續問她,“那身邊有人嗎?”

    “有司機。”

    “接下來要回家?”

    “嗯。”

    溫想安慰了她很久,把能講的好話都講了,口乾舌燥,裴雲悲傷的情緒才稍微緩和一點,不過不能提到“若離”兩個字。

    裴雲自己不能提。

    溫想也不能提,否則前功盡棄。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一個平平無奇的詞條衝上熱搜,然後一路披荊斬棘,在一衆從影院出來、哭得稀里嘩啦的網友保駕護航下。

    熱度輕鬆超過溫功成那條掛了好幾天的黑熱搜。

    蘇幕遮

    【帶紙!帶紙!!帶紙!!!這就是看《蘇幕遮》最重要的準備。我他媽後半段直接哭死,鼻涕、眼淚全擦在我男票身上,沒分手已是奇蹟!】

    【最後哭慘了,建議大家多備紙巾。本人也是校園霸凌的經歷者和受害者,所以看到影片的感觸真的很多,若即若離彷彿就是我的縮影。我不想劇透,所以不方便講很多,只想在最後再提醒大家一句,看這部電影之前大家一定要多備紙巾。】

    【本來不抱什麼期待的去看這部電影,出乎意料的好,本以爲就是普普通通的青春疼痛片,沒想到劇情還能這麼反轉,老子差點被女二非也嚇死,好可怕一女的!】

    【每個演員都很棒。蕭墨演出了若即的天真,溫想演出了若離的隱忍,久久演出了非也的殘忍,他們好像真的人物把從書本里摳了出來,有血有肉!】

    【我哭了,我鐵石心腸的老媽哭了,我體重快到兩百斤的老爸哭了,我身高一米八幾的老弟哭了,國慶檔牛逼!】

    認真看了的路人幾乎都在誇。

    酸的人自然也有:

    【電影我去看了。劇情就是故作高深,很幼稚。】

    【看完了。現在只想說五個字:**!退錢!】

    【呵呵,浪費時間……】

    溫想沒被網上的評論影響到。

    顧夜西從廚房走出來,手裏端着一杯溫水,他遞給溫想,彎下腰去拿空調遙控器,滴的一聲,空調開了。

    他把遙控器放回去,盯着她看了兩秒。

    溫想擡起眼,眼神呆呆的,“怎麼?”

    “喝水。”顧夜西擡起她拿杯子的那隻手,舔了舔乾燥的嘴脣,語氣酸溜溜的,“剛在車上講那麼多話,不渴嗎?”

    溫想,“有一點。”

    喝了兩口之後,她眼角餘光注意到顧夜西,動作停住,她的視線往上挪,慢慢的落在他臉上,還有一雙潮溼的眼睛。

    “顧同學,你是不是還挺難受的?”溫想沒直接問他是不是哭了,怕損了他最愛的面子,就比較委婉了,“現在還難受嗎?”

    “水喝完先。”顧夜西垂眸。

    因爲口渴,溫想喝得很快。

    顧夜西拿走杯子,往桌上一擱,視線一擡,“我要是說還難受,你打算怎麼辦?”再給他揉揉胸口?

    溫想思考了會兒。

    擡起眼,一本正經的問,“那你得先告訴我,你不開心是因爲什麼?”

    “你現在哄人還要分原因?”

    “不然呢?你不是醫生嘛,你們醫生不都講究對症下藥嗎?”溫想看着他,極爲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說,“那我作爲醫生的家屬,是不是也應該要嚴謹一點呢?”

    她已經在哄了。

    顧夜西的心情愉悅幾分。

    終於肯開口了,只透露了兩個字給她,“裴雲。”

    溫想的眼神意味不明,“哦,所以你這不是心裏不舒服,是胃裏不舒服吧?”

    “什麼意思?”

    溫想微微傾身,眼角彎彎的,“你喝太多醋了。”

    聞着味都是酸的。

    “……”被她看穿,顧夜西並不覺得難堪,反倒無比坦然,他輕挑了下眉,順着她的話往下,“對啊,我就是胃裏難受。”

    他皺起了眉,“那怎麼辦啊?”

    溫想靜靜看着他裝模作樣。

    顧夜西皺了兩秒後的眉頭鬆開,看向她,“要不,你給我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