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牀上。
面若桃花，睜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看。
溫想莫名的有種犯罪感。
她心虛，但故作淡定，“你看我幹嘛？”
顧夜西剛張嘴——
叩叩叩！
看護阿姨在門口問，“我可以進來嗎？”
溫想垂下眼，摸了摸耳朵說，“進來。”
她應該沒有失禮的地方。
牀邊的垃圾桶滿了。
阿姨手裏提着一袋垃圾放在地上，換完垃圾袋後看了溫想一眼，兩個人之前見過好幾面，她認得溫想是個大明星。
看護是普通人。
人之常情，便會主動找機會和她多說說話。
最感興趣的是八卦。
溫想通常就稍微含糊的帶過去，但不會端着架子或者不耐煩。顧夜西住院這半個月以來，幾乎整個診室的看護都知道某病房有位平易近人的小姑娘。
相貌長得漂亮不說。
性格也是打着燈籠都難找。
“那小明星姑娘又來看他男朋友了？”
“是啊，模樣俊俏的哦。”
“我閨蜜可喜歡她來着，天天喊着她女兒噥。”
“要是我女兒，我做夢都得笑醒。。”
“……”
顧長津路過，聽見了裏面的談話，“等一下。”
陸思華就停下了。
過了一會兒。
陸思華疑似又不太確定的語氣，看向顧長津，“老顧，你剛剛那是笑了嗎？”好像是笑了的。
顧長津沒說有，也沒說沒有。
只是說，“走吧。”
陸思華覺得他莫名其妙。
兩個人往顧夜西住的病房走去。
“等一下。”
“怎麼？”
顧長津，“我回去取個東西。”
就這麼一來一回一耽擱，顧長津快四點了才見到顧夜西他們，他一走進來，溫想就下意識站起來，然後喊人
“顧老先生，陸醫生。”
顧長津頷首，“嗯。”
陸思華微笑着，也點了點頭。其實他對溫想這姑娘的印象一直很不錯，就覺得自己差個小兒子或者孫子。
要是有的話……
他可能就對不起了，老顧！
顧夜西不像溫想那麼禮貌。
他躺在牀上，掃了顧長津一眼，“你來這兒幹嘛？”
趕人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哼，我來看看顧家絕後了沒有。”顧長津也懶得和顧夜西溫聲細語，反正出口氣再說。
像是不屑一顧，顧夜西眉眼一擡，“你顧家不是早絕後了嗎？哦，難怪要來醫院。但你好像走錯了，男科不在這兒。”
“顧懷瑾！”
顧長津隱隱頭疼。
顧夜西就冷着雙眼。
他渾身都是刺，說話也比平時刻薄許多，“怎麼？我有說錯？”
溫想，“你少說兩句。”
獅子遇到了天敵，不敢橫了。
“那你讓他出去。”顧夜西看着溫想說。
溫想感到爲難。
一方面，顧長津畢竟是長輩；另一方面，她還指望着他治好顧夜西的病。於情於理，她都不該對他不敬。
不能不敬。
顧長津，“想想，你隨我來一下。”
溫想沒有任何準備。
瞧了眼他護犢子的模樣，顧長津氣笑，“你當我是什麼人？這裏是醫院，我能在醫院對你女朋友做什麼？”
“你心裏清楚。”
顧長津看向溫想。
溫想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說，“我隨顧老先生出去一下。”
顧夜西還是抓着她的手腕不放。
“顧夜西。”溫想垂着眸，連名帶姓的喊他。
“……”
像是被逼無奈，顧夜西不情不願的鬆手了。
顧長津轉身出去。
溫想路過陸思華身邊，出去後把門帶上。
出來後，溫想這才發現病房外面空無一人，原是顧長津帶來的人封住了出入口，所有人必須繞行。
忽然想起顧長津方纔說的話，她覺得十分荒唐。
“顧老先生是打算囚禁我們嗎？”
顧長津拄着柺杖，看着她。
溫想和他對視，不卑不亢，“那些保鏢都是您的人吧？”
“是我的。”話音剛落，顧長津就拄着柺杖走向她，步履緩慢，“但不是用來軟禁你們的，只是我出來慣在身邊多帶點人。”
溫想的臉色緩和下來。
還有一米，顧長津停下，對她說，“想想啊，懷瑾不是一個聽話的孩子。這段日子你多費心了。”
溫想，“他很好。”
“你那是情人眼裏出西施。”說完，顧長津從身後掏出一個盒子出來，他把盒子交到溫想手上，“打開看看。”
盒子很有分量。
溫想拿在手裏，在顧長津的注視下打開。
“這是？”
“這是傳給顧家兒媳的信物，本該由阿瑾的母親給你的。”
是一對翡翠耳釘。
溫想略微失神。
顧長津說，“帶上看看。”
默了半天，溫想說了一句
“抱歉。”
顧長津注意到她神情，像是懂了什麼，“懷瑾不認我，也不認自己是顧家的子孫，但總有一天他會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好。”
他這麼信誓旦旦。
卻從不去想顧夜西喜不喜歡，他願不願意接受？
溫想垂下眸，“恐怕只有您覺得，您是爲了他好。”
“……”
將蓋子合上，溫想堅定的拒絕了，“顧老先生，這個信物我不能收。”顧夜西不打算承認顧家人的身份，那她就沒資格戴上這對耳釘。
她還回去了。
顧長津握住盒子，手臂緩緩垂下。
他的神情落寞。
溫想有些不忍，但還有別的事要問他，“阿瑾的病，上次見面您跟我說他的病可以治好，是真的嗎？”
顧長津沒有應答。
溫想就安靜的等着，過了會兒，顧長津才說，“嗯，我會治好他的。”當年他親手造下的罪孽，都一一報應在了他自己身上。
老天爺果真愛記仇！
像是錯覺，溫想感覺顧長津似乎一下蒼老了好多，很脆弱，再加上他眉目間有幾分顧夜西的影子，她似乎有些心軟了。
沒有思考。
溫想下意識說，“耳釘我確實不能收。顧老先生，但未來若他放下了。到時我一定親自、跟您賠罪。”
顧長津的心情複雜。
他想象不到以後的樣子，苦笑着，神色黯然，“算了吧，那臭小子啊……”生來就是討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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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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