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六十三章 這篇翻不過去了
    溫想收下了善意。

    她和他隔着一段距離,很有禮貌,“放心吧,我有分寸。”

    薄弈嘆口氣,保持緘默。

    “我聽說有人去老房子鬧事了。”

    薄弈點頭,“是。”

    她擡着頭,心平氣和,“誰啊?”

    一輪彎彎的杏色掛在天上,平和又安詳。

    薄弈照實說,“一位叫由宏偉,一位叫由嘉麗。”

    由這個姓氏不多見,外婆在世時提到過,她妹夫便是這個姓。

    月色溫柔,她嘴邊抿了一下。

    薄弈嗅到一絲絲不同尋常,“您放心,這事我會處理妥當。”

    都是宵小而已,不足掛齒。

    溫想看着他,語氣很鄭重,“勞煩您費心了。”

    薄弈回,“這是我分內的事。”

    路燈太遠,人和影子都模糊不清。

    顧夜西站在路邊,身後是一顆銀杏樹,風一吹,葉子落下來。

    之前談明問他喜不喜歡溫想,他否認時,談明不僅笑了,還說,“顧夜西你就端着吧,總有你後悔的一天。”

    談明這隻烏鴉。

    他看着遠處,從頭到腳都是麻的。

    “又是你啊小夥子。”司機覺得有緣,鳴了鳴喇叭,“坐車不?”

    聲音很響,溫想下意識轉頭,第一眼看到了他。

    月色下,葉絮輕揚,晚風拂着他鬢角的頭髮,燈光晃盪,被影子擋去半數。

    薄弈也看過去,“那是誰?”

    他之前沒見過。

    不過遠遠的,好像長得還可以。

    溫想心思已經飛遠了。

    那是誰?

    那是她的心上人啊。

    顧夜西和她對視,腳步邁出去,馬上收回來。

    萬一他是多餘的……

    “顧同學。”聲音纏着風,很輕,繞在耳邊。

    顧夜西腦子空了一下,出於本能走過去。

    溫想一直在看他。

    簌簌秋風,卷着淡淡花香,他臉很紅,額頭的汗順着輪廓往脖子上滾。

    薄弈看了一眼。

    說實話,他這長相不安全,挺禍禍的。

    顧夜西走到她前面,一句話不說,臉上也沒有特別的表情。

    溫想擡着頭,眼神很柔和,“顧同學,你是跑來的嗎?”學校離這兒很遠。

    他低頭,一整個目光裏盛滿了她,灼熱又眷戀。

    溫想聲音輕輕的,“顧同學。”

    他想質問,又怕惹她生氣。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

    你不也是。

    顧夜西舌尖頂了頂後槽牙,擡手,“書包。”

    很不爽,但忍着。

    溫想微微頷首,“謝謝。”

    他頭髮上落了一片銀杏葉,溫想踮起腳,爲他拂掉,“顧同學,你找我有事嗎?”

    顧夜西不作聲。

    溫想伸手拉他的外套,他躲了。

    鬧脾氣了呢。

    顧夜西,“沒事。”

    溫想一怔,剛認識他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待人冷冰冰的。

    薄弈很少從溫想臉上看到這麼生動的表情。

    他看着顧夜西,“你也是一中的學生吧。”

    顧夜西轉頭,盯着他,“你是誰?”

    好重的敵意。

    薄弈字正腔圓,“你好,我叫薄弈。”

    沒聽過。

    顧夜西嘴角一沉,像護食的狼,很有攻擊性。

    薄弈把目光移開,有點莫名其妙。

    “這個人是誰?”

    溫想稍稍愣了愣神。

    顧夜西渾身的毛都立了起來,咬字很重,“他是誰?”你們是什麼關係?

    “薄弈。”

    這不是重點,“你剛剛和他說什麼?”

    “我請他幫忙。”

    顧夜西很平靜,“什麼忙?”

    他今日好咄咄逼人,像要逼她給出一個說法似的。

    溫想沒懂,只能說,“小忙。”不清楚他要的,否則她會給。

    沒有一句他愛聽。

    能怎麼辦?

    顧夜西像鬥敗的公雞,蔫頭耷腦。

    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薄弈總算懂了。

    “我是溫想小姐的朋友。”

    薄朋友知道他想聽什麼,“僅此而已。”

    言外之意:你就放心吧。

    顧夜西的小心翼翼僅針對溫想。

    他眼角一壓,很兇,“你還有事?”一言不合就趕人,“遠走不送。”

    “不早了。”薄弈也沒多說,“那我先走了。”

    溫想微微頷首,禮數周到,“慢走。”

    入秋的夜不冷,冷是人心。

    顧夜西記住他的臉,等走遠了,問她,“他是誰?”

    這是第三遍。

    溫想認真想了想,回答,“他以前是我外婆身邊的人,是長輩。”

    長輩。

    顧夜西抓住重點,眼睛亮了一下。

    溫想耐心的說,“我們要尊重他。”

    想把話錄下來,放給薄長輩聽。

    “哦。”

    他趕來的匆忙,外套忘記拉,臉頰微微透紅,脣色卻凍得有些發白。

    溫想擡着頭用袖子把他脖子上的汗擦掉,“冷不冷?”

    “手爲什麼受傷了。”

    不嚴重,只不過是很小的擦傷。

    顧夜西臉色嚴肅的像天要塌下來,“出了什麼事?”

    怕他擔心,本來不打算說的。

    他彎着腰,皺着眉,“溫想。”看樣子是真的着急。

    溫想據實以告,語氣有些懊惱,“不知道她如何得知我家地址的。”

    顧夜西盯着她受傷的手,眼眶紅了一圈。

    “對不起。”他的聲音在抖。

    溫想還以爲聽錯了,“顧同學,你在哭嗎?”

    沒有。

    顧夜西紅着眼,露出自責的表情,“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他沒有保護好她,讓她受傷了,“我應該來早一點。”

    “沒事了。”溫想握住他的手,聲音輕輕柔柔,“這個不疼。”

    她總是報喜不報憂。

    顧夜西忽然很想把她帶在身邊,到哪兒都捎着。

    “下次不要這樣。”

    “好。”

    “也不能擅作主張。”

    溫想都順着他,“好。”

    “有不對勁的地方,要第一時間跟我說。”

    溫想用手背碰碰他的臉,“我答應你。”

    還是不安。

    他想了又想,“要是我不在,你就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之後,溫想短暫忘記了頭頂那一彎明月,也聽不見風聲,耳邊只剩下他有些嘮叨的叮嚀。

    “顧同學,你是不是很擔心我?”

    顧夜西睫毛耷下來,遮住後面眼睛,也遮住瞭如履薄冰,“嗯。”

    還以爲他要否認。

    因爲心情好,她嘴角和眼角都是彎的。

    顧夜西彎腰把書包撿起來,擱肩上,朝她伸着手。

    溫想牽住他。

    “我送你回家。”

    “好。”

    她和他離了一步,踩着他的影子,腳步很輕。

    “薄弈和你什麼關係?”這是第四遍。

    怎麼還沒翻篇呢。

    溫想看着他,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