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七十二章 顧狗子拿她沒轍
    他生氣不假。

    吃了糖,用了早飯,喝了牛奶也不假。

    這樣口是心非,這樣賭氣,她卻怎麼也惱不起來。

    也沒法講理,只能哄。

    溫想在收拾桌子。

    外面有點吵,關上門還是能聽見,聽聲音八成是混混。

    顧夜西低着頭,冷不丁的,“晚上別過來。”這不是玩笑的語氣。

    這邊治安不好。

    溫想動作一頓,只說,“那我給你叫外賣。”

    總而言之,她要管着他。

    雲散開了,一兜淡淡的陽光溜進來,往地上鋪了條細細的縫。

    顧夜西表情沒什麼變化,但眼底的戒備淡了很多。

    三菜一湯,很簡單,也很溫馨。

    溫想看了看他,隨口一提,“快開學了。”

    顧夜西心思不在喫飯上,“嗯。”

    “身體好些了嗎?”她把青菜往前面推了推,“不舒服要和談老師說。”

    溫想沒提自己,怕他生氣。

    但眼神是那樣專注熱切,做不了假。

    顧夜西盯着手臂,忽然很想給她看身上的傷。

    她定會心疼,然後心軟。

    “怎麼了?”

    顧夜西低頭,“沒。”萬一她哭了。

    見他快喫完了,溫想抓緊時間,“顧同學喜歡喝什麼?”他不喜歡牛奶。

    她有交代不完的關心,“但不要咖啡,對身體不好。”

    顧夜西偏說,“咖啡。”

    “不要鬧脾氣。”

    噠。

    筷子滾到了地上。

    顧夜西彎腰去撿,眼裏居然有茫然。

    他到最後也沒有回答,只說,“隨你。”都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纔好了。

    顧夜西是喫飯很應付的人,這次卻足足用了兩個鐘頭。

    他剛放下筷子,溫想起身,“顧同學,等半個小時後再去睡覺。”

    喫完飯不能馬上躺着,會胃痛。

    顧夜西看她一眼,坐得很老實。

    溫想拿着保溫桶,站在門口,“我走了。”

    本以爲會大發雷霆,會和她一刀兩斷。

    可最後呢?

    連視而不見都做不到。

    顧夜西明白了。

    是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溫想。

    “嗯。”

    這一聲含在嘴裏,有點自暴自棄、自甘墮落的意思。

    溫想走了。

    暑假結束之前,全明星海選順利結束,周星然成功入選。

    這邊在開party,擱吧檯上的手機響了。

    “周星然,你奶奶的熊,馬上給我退賽。”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老母親的怒火。

    周星然啊了一聲,裝瘋賣傻,“媽咪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握在手裏的擀麪杖瑟瑟發抖。

    溫秋月的語氣沒得商量,“給我滾回來!”

    能嗎?

    不能啊!

    回去就是家法伺候。

    周星然膽子大得很,一個“手滑”把電話掛了。

    艾瑞巴蒂!

    繼續,躁起來!

    溫秋月,“……”

    周棧屁顛屁顛跑過來,有點忐忑,“怎麼了?”他是個實打實的老婆奴。

    溫秋月翻了個白眼,“你女兒要進娛樂圈。”

    “家破人亡”的例子就在身邊,所以溫秋月對娛樂圈一直很牴觸。

    周棧是個心大的,“這有什麼,我們家要添個小明星了。”

    好事啊。

    溫秋月瞪了他一眼,“混賬話。”

    “……”

    老婆說都對,他是混賬。

    周星然剛從廁所出來,不遠處走來一個人。

    巧了,她還認識。

    “沈公子,”周星然很客氣的問好。

    沈南城朝她點了點頭,禮貌而溫和。

    他對於出現在她身邊的人,一向記得很牢。

    “您怎麼在這兒?”

    這家酒店是沈家的產業。

    沈南城說,“來視察。”他伸手,從口袋裏拿了張名片,“可以免單。”

    無功不受祿。

    周星然看着他,笑不露齒,“您這是?”有點像賄賂。

    “行地主之誼。”他笑得溫文爾雅,“玩的開心。”

    行吧。

    周星然收下,反正你沈公子不差錢。

    沈南城走了。

    他確實和別人說的一樣,公子如玉,談吐不凡。

    就是這臉上啊,戴的面具太多。

    周星然拿着名片,用手指甲彈了一下,放入口袋。

    管他呢。

    天台。

    溫想不在,顧夜西坐沒坐相,兩條腿伸在桌上,翹着椅子,在玩遊戲。

    兩局很快就打完了。

    外賣小哥在樓下喊,“顧先生,您的外賣。”

    顧夜西把腳放下來,下樓去。

    “顧先生?”

    “我是。”

    外賣小哥偷偷看了他好幾眼,忍不住問,“那姑娘是你女朋友吧。”

    顧夜西沒解釋,耳尖悄悄紅了。

    外賣小哥就簡單回憶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說,“我都羨慕死了。”

    那長相,那身段,想不印象深刻都難。

    “謝謝。”他嘴角揚了一點,語氣有點理所應當。

    一兜杏色的月色從他眼睫間落下來,遮了些影,忽明忽暗。

    小票上有她的電話號碼。

    顧夜西拿着外賣,因爲心情好,還和外賣小哥道了“慢走”。

    屋裏很暗,他把燈打開,低着頭存號碼。

    顧夜西在號碼前加了個大大的A。

    通訊錄裏本來就沒幾個聯繫人,又多了個置頂。

    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九點三十五分,談明找他打排位。

    今晚戰績不錯,贏得多,以往是要通宵的節奏。

    顧夜西看眼時間,把遊戲退了。

    談明發來三個問號。

    他沒回。

    夜深人靜,等遠方出現魚肚白,天才一點點亮起來。

    狗安安靜靜的趴在窩裏,左顧右盼。

    門開了。

    溫想走進來,她在藏青色裙子外面套了件絨白的外套,站在院中,像初升的晨曦,很漂亮,又溫暖。

    這時,手機響了。

    “夫人。”

    她應該在外面,有風的聲音。

    “你在哪兒?”

    溫想微微擡着頭,看他的窗,“請問您有事嗎?”

    甘媛沉默一會兒,“你派人跟蹤我。”

    溫想沒否認。

    “要不要出來見一面。”

    她說,“不必。”

    甘媛只說,“想想,她也是我的母親啊。”

    說完,她掛了。

    溫想有點失落。

    並非不信任,只是不熟悉。

    嘎吱——

    顧夜西走的急,腳步都在打架,“什麼時候來的?”

    這副慌張的神情,好似方寸大亂過。

    “沒多久。”溫想上前,把他的外套拉好。

    然後,她往後退一步。

    顧夜西看着她,轉身,“進來。”

    溫想乖乖的跟在後面。

    某人啊,足足等了s個小時,差點以爲她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