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這九有毒 >第三百二十七章 黑的發亮 斬念孕養
    班遼倉皇后退,但畫魂半步踏入渡劫境界,此刻一身神力灌注劍身,只是光芒一閃之間,手中劍已經從班遼的腦門砍了下去。

    班遼一身的老骨頭,半點不禁砍,一道劍芒過後,竟然直接被砍成了兩片,污濁的老血,爆的漫天皆是。

    畫魂一愣,沒想到一劍就把班遼劈開了,感覺甚至不如劈開一個西瓜,不由得滿臉疑惑的看向白九。

    那無辜的眼神,似乎再問,說好的很危險呢?

    白九被烈火燒出了肉香,感覺都快被烤熟了,兩手法決紛亂,不知動用了多少術法,但不能阻擋烈火分毫,哪有時間理會畫魂無辜的眼神,只是齜牙利嘴的怒吼:“燒死我了,救命啊……”

    畫魂這纔回過神來,指尖凝聚一滴幽黑的濃墨,頃刻間化作黑雲,在白九的頭頂上化作傾盆黑雨。

    “這特麼真的是墨汁!”白九慘叫,白皙俊俏的臉龐,在一場雨後,黑的發亮。

    “天月黑水能助你抵禦異火!”畫魂急忙解釋,同時閃身過來,一劍攪向人皮燈籠。

    白九無語,感覺烤熟了都比抹黑了強,簡直太影響自己瀟灑不羈的氣質了。

    而此時,畫魂長劍捲過,人皮燈籠竟然急速飛旋,躲避劍光的同時,收盡了鋪展海面的火焰,滴溜溜的回到了海船之上,掛在了船舷一側,亮起了幽幽光芒。

    這時候,已經被砍成兩半的班遼,血肉詭異的蠕動,化作一團,而後蒸騰起神祕的血霧,無盡翻滾開來。

    “那玩意還沒死透,你快去砍他!”白九趕緊怒吼。

    畫魂也是心中一驚,提劍便上,但人皮燈籠昏黃的光芒,卻突然籠罩那一團血霧,而後把血霧收入了燈籠裏面。

    畫魂隨後趕到,劍光如雨般傾瀉,劈砍在燈籠上面,但卻根本沒有辦法砍爛燈籠。

    畫魂驚怒,手中長劍倒轉,化作一杆長筆,不過眨眼之間,就在人皮燈籠上面畫出一條栩栩如生的天狗。

    天狗在人皮之上又刨又撓,竟然很快半個身子鑽入了燈籠裏面。

    畫魂大喜,身軀嘩啦一聲就散成了濃墨,潑在了燈籠上面,變成一個小人,騎着天狗就向着燈籠內部鑽了進去。

    人皮在昏黃的光芒映照之上,就像是演繹着皮影戲,可以看到一個小人騎着天狗,追着一個孩童瘋狂撕咬,毫無人性可言。

    “這也可以!”白九感嘆,這些莫名其妙的術法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燈籠在虛空晃動,內部傳來了天狗的“旺旺”怒吼,還有人被狗咬的哀嚎聲,配合着人皮的影像,看的白九不亦樂乎。

    很快,天狗咬住了孩童的小腿,縱深一躍,竟然跳到了燈籠的人皮之上,而後嘶吼着鑽了出來。

    天狗鑽出,嘩啦就散成了墨,而後變成畫魂,而他的一隻手,正抓着一條小腿,向着燈籠外面猛扯。

    白九見狀,也急忙跳了過來,抓住那條小腿猛扯,竟然很快在人皮燈籠裏面,扯出了一個面色稚嫩的男孩。

    白九倒吸一口冷氣,仔細去瞧,正是躲在班遼軀體中的那一副面孔。

    男孩被扯出燈籠,哇哇的怪叫着,猛然把燈籠提到了手中,像是流星錘一樣的掄了開來,毫無章法的四處轟砸。

    白九急忙閃身躲開,但畫魂卻悍然不懼的一手探出,竟然一把扯住了燈籠線。

    男孩大急,向着一個方向怒嘯,彷彿在召喚着什麼,而那個方向也有刺耳的怒吼聲迴應了召喚。

    白九一驚,聽出是燈籠裏面的人頭在怒吼,急忙說到:“他在召喚一顆人頭,那東西極度危險!”

    “呵呵,來不及了!”畫魂輕笑起來,一手扯着燈籠線,一手劍光斬開了天。

    男孩驚恐焦急的怒吼,而在天邊,一顆人頭撞破虛空而來,無數頭髮還裹挾着血多碎裂的紅色骨骼。

    白九仰望虛空,看出那些紅玉般的骨骼,正是骷顱皇蹦散的那些骨,被燈籠裏面的人頭一一尋到。

    當初的胡刻亂畫,崩毀了骷髏皇,迫使班遼放出人頭前去尋找,也創造了畫魂強襲班遼的機會。

    此時,人頭歸來,但一切都似乎太遲了,畫魂的劍光已經再次砍在了男孩的額頭,甚至已經砍出了雪花,即將把男孩的腦袋,砍成兩隻瓢。

    但就在這一刻,白九甚至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麼,畫魂“嘭”的一聲就爆碎了,化作了漫天的黑水,飛濺如雨。

    而畫魂的劍光也頃刻間消散,沒有砍開男孩的頭顱,僅僅只在男孩的額頭留下一條長長的劍痕,兀自流着血跡。

    白九目光一縮,終於看清一個蕭條蒼老的身影立在了海船之上,他的胸口透着隱隱的光芒,依稀可以看出煉器爐的模樣。

    “血剎!”

    白九倒吸一口冷氣,這個行將枯朽的老人,只是一揮手,畫魂就碎成了漫天黑水。

    不過,白九也慶幸,畫魂來的是法身,若不然,此刻定然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血剎擡起乾癟的大手,在男孩的額頭劃過,抹去了男孩額頭的流血的劍痕,伸手接過燈籠,收了飛遁而來的人頭,然後溫和的把燈籠交到了男孩手上。

    “老夫斬了一念,孕養萬年,長成此身,你卻一劍幾乎毀了他!”血剎嘆息,目光幽幽的看向了白九。

    白九裂開嘴,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愣愣的盯着血剎,內心慌得一逼。

    “萬年來,老夫不與此身沾因果,如今,也破例了!”血剎嘆息。

    白九更懵,可憐兮兮的盯着血剎,不知道這個怪物,會不會說着說着,就突然一巴掌拍死自己。

    “呵呵,班遼有了你的燈籠,因果早已種下!”白九咧着嘴,想着血剎既然跟自己說話,多少也應該回答兩句。

    血剎悵然若失,沉默了許久才嘆息:“是啊,我與班遼本爲一體,又如何能避開因果,屍魂祖,是我着相了!”

    白九更加無語,想着這個血剎謀劃瞭如此多年,爲的就是忤逆他家的老祖,甚至宰殺了他家的老祖。

    這就很尷尬了,不承認是他老祖,多半瞬間就被打死了,承認是他老祖,似乎也活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