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擡頭看天。
發現聲音是從宋丁雲身上發出來的,而宋丁雲手裏什麼也沒有,(音響過於小巧,地面的人根本看不到。)
紛紛誤以爲是神仙顯靈了。
一個個不知所措的看着宋丁雲,聽着一聲又一聲驚雷一樣的鑼鼓聲。
不遠處,馬背上的胡人聽到鑼鼓,也紛紛震驚的看着前方。
馬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到了,胡人首領急忙指揮衆人安撫受驚的馬。
胡人從小在馬背上長大,對於安撫馬很有一手,沒有起什麼大的混亂。
西南方向的胡人中,一個男人看着這個怪異的景象,吩咐身邊的人道:
“來人,快去請拓跋祿官前來。”
“是,可汗。”
男人身邊的胡人立馬騎着馬往不遠處穿着不同服飾的胡人隊伍而去……
山梔和白玉瓏等人聽着鑼鼓聲,直接大喊:
“神仙顯靈了,神仙顯靈了。”
“神仙顯靈了……這一定是神仙顯靈了……”
原本不少存在疑惑的人聽着呼喊聲,紛紛肯定,這就是神仙顯靈,表情都不由的嚴肅了好幾分。
旗杆上,宋丁雲見衆人都停止了四處亂竄,擡頭好奇的看着自己,關掉鑼鼓聲。
拿着微型喇叭在嘴邊,大聲吩咐:
“大家別亂,快看看身邊有沒有被踩踏的人,有的話快把對方扶起來,交給隨行的軍醫。”
宋丁雲的聲音,通過大喇叭,直接響徹數十里的營地。
由於衆人都對於神仙很敬畏,紛紛自覺的就跟着宋丁雲說的做。
宋丁雲看了眼遠處氣勢洶洶的胡人軍隊,吩咐:
“其餘人,有序的拿着各自手裏的武器,做好迎接敵人的準備。”
“大家都看到了,五千米左右外,那麼多胡人來了,大家別慌亂,也別怕,都是人,況且咱們這裏的人更多,不怕他們。”
“咱們身後,是洛陽,是咱們晉的都城。”
“如果我們守不住這裏,洛陽失守,那麼洛陽後面的荊州,益州,寧州,廣州,揚州等地失守的日子還會遠嗎?”
“我們現在守護的,不僅僅是洛陽,還是我們身後,我們所有人的家人,親人,朋友夥伴。
如果我們守不住,那麼胡人的鐵騎踩在我們屍體上後,還會踩上我們身後,我們各自人家鄉的土地上,欺負我們所有人的親人,朋友,小孩,甚至是老婆。
他們要是落到敵人的手裏,會是什麼後果,需要我說嗎?”
宋丁雲見地面上衆人的氣憤變了,繼續說:
“爲了家鄉的父母,親人,朋友,等待你們回去娶的姑娘,大家都拿起武器,待會兒聽我指揮。
既然胡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跑到了這裏,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爲了家人,爲了要娶的姑娘,讓他們有來無回,讓他們有來無回……”
“讓他們有來無回,讓他們有來無回……”
不知是誰帶的頭,數十萬士兵齊聲大吼。
吼聲震天響,不比剛纔的鑼鼓聲小。
不遠處,司馬顒手下大將軍張方率領的十萬士兵聽着司馬穎軍隊的人的喊聲,不少也跟着喊了起來。
不遠處,胡人聽着城門口士兵們的喊聲,紛紛交頭接耳的。
很意外,他們居然這麼有士氣。
拓拔鮮卑部的隊伍裏,拓跋祿官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看着前方的情況,地上咒罵:
“他奶奶個熊熊,不會是中計了吧?”
“不是說所有諸侯王都被下藥軟禁在皇宮麼?又是誰在鼓舞士氣?”
“不愧是陰險狡猾的皇室漢人,胡說八道就是有本事,老子只想帶人洗劫洛陽,可沒想去攻打什麼荊州,益州……”
拓跋祿官不斷罵罵咧咧,直接把宋丁雲當成了晉的諸侯王之一——司馬穎。
…………
宋丁雲在旗杆上又說了一番後,快速下馬,白玉瓏暗中給了宋丁雲屬於司馬衷的兵符。
看着幾十萬大軍羣龍無首,雖然人多,但是沒人指揮的話,那就是一盤散沙而已,在胡人兇猛的鐵騎下,根本沒什麼威力。
白玉瓏一眼看出了宋丁雲憂慮的事情,直接說:
“宋丁雲,不如你來指揮吧!”
“我?”
宋丁雲立馬搖頭,“不行,不行,白玉瓏,我不行,我沒有一點兒帶兵打仗的經驗,我怎麼能帶兵打仗。”
“白玉瓏,不如你來吧!你是管涔宮宮主,有帶人的經驗。”
“不,宋丁雲,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我不行,你上他們纔可能聽你的指揮,不然就這樣,他們是不會聽一個女人指揮的。”
“沒時間了,兵符我給你了,你要是在猶豫,這裏這麼多人,十之八九,怕是會死得很虧,一個敵人沒殺,就被殺掉了。”
白玉瓏話說得是斬釘截鐵,宋丁雲看着一旁盯着自己士兵。
知道白玉瓏說得也很對。
在這些人的觀念,這裏的現實裏,女人只是依附於男人的附庸,附屬品,甚至是財產而已。
讓他們突然聽一個女人指揮,基本上可能性爲零。
畢竟聽女人的,那是十分沒有面子的事情,太丟臉了。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
人怎麼能不要臉皮。
宋丁雲沒有猶豫,暗想賭一把。
總不能眼睜睜看着這羣人羣龍無首,一一被胡人滅了。
宋丁雲迅速用兵符,召集了軍隊裏所有大大小小叫得上名號的將軍。
雖然衆人都是司馬穎的軍隊,但也是晉的士兵,見到兵符,依舊無條件聽兵符持有人的。
由於孟玖和孟超一個被灌了藥昏睡了,一箇中了蠱根本不能說話。
加上各位將軍因爲先前的亂像,又因爲敵人數量過於多,領頭的幾位將軍也想有人接下指揮位置的燙手山芋。
因此無比的配合宋丁雲。
私下裏,有人剛想質疑宋丁雲,也被那幾位將軍壓下了。
或者是被白玉瓏的人悄悄解決了。
因此明面上,領頭的幾位都沒有二話,其餘的,也就沒人表現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