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族首領深邃的雙目盯着饅頭牆後的城牆,看着城樓上氣勢輝煌的“洛陽”二字。
羯族首領聞言,條件反射的想開口反駁,話到嘴邊想起曾經的某些事情,又咽了下去。
羌族首領看到城樓上的司馬瑋,司馬穎等人時,臉色一下變了。
“烏雲中,你快看,城樓中間,那是不是司馬穎,司馬瑋?”
羯族首領定睛一看,“還真是他們,司馬顒等人也來了,這下怎麼辦?”
“咱們這麼順利的來到這裏,不可能就這麼撤退吧!”
“不然那不是白奔波了,而且不戰而退,也不是身爲勇士會做的。”
羌族首領和羯族首領正在商議對策,遠處,突然傳來了雷鳴般的說話聲:
“對面的兄弟們,遠到而來辛苦了,都餓了吧!喫點饅頭墊墊肚子吧!”
“各位自行拿饅頭喫就行了,如果懷疑有毒的,你們可以驗毒後再喫。”
宋丁雲說了一遍漢語後,又以羯族語言和羌族語言說了一次。
雖然胡人剛纔就已經聽到宋丁雲指揮衆人的聲音了,如今再次聽到這麼大的聲音,還是覺得有些神奇。
一個人的聲音,居然可以這麼大。
宋丁雲站在旗杆頂部,說完話就放下喇叭,從兜裏掏出個饅頭不斷啃。
雖然饅頭很香,很好喫,但宋丁雲是個妥妥的南方人,從小喫白米飯長大的。
起初喫饅頭覺得很新奇,很香甜。
如今吃了段時間饅頭,剛咬了兩口饅頭,雖然依舊覺得饅頭很香,但就是喫着就想吐了。
看着下方衆人都在各自忙碌,宋丁雲乾脆坐在了旗杆上,兌換了大米做的米糕吃了起來。
喫着香甜美味可口的米糕,宋丁雲想,等哪天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不需要自己了。
自己就可以帶着老婆找個風景秀麗的小鎮,生他一堆小崽子,賣賣米糕饅頭等東西,過老婆孩子熱牀頭的舒服日子。
…………
胡人原地躊躇了一會兒後,就有十幾人策馬跑到饅頭牆邊。
饅頭牆是一面是斜坡,一面豎直的,而斜坡就面向胡人。
因此胡人可以隨意拿取饅頭,饅頭牆也不會倒塌。
胡人隊伍裏,幾個隨行巫醫檢驗了饅頭沒有添加任何東西,全部是由優質小麥做成的饅頭。
但胡人首領還是不敢讓衆人喫。
獨留一片胡人聞着味道吞口水。
羯族首領不遠處的一個瘦高個羯人餓急了,看着饅頭兩眼放光,口水順着嘴角流了出來,詢問羯人首領:
“可汗,我們來這裏不就是爲了找喫的嗎?”
“如今哪裏就有這麼多饅頭,巫醫已經檢查了沒毒的,不如我們先飽餐一頓在說吧!”
“哪裏有讓人喫飽的陰謀的,在說了,對方也在喫饅頭啊!”
有了一個帶頭提議的胡人,陸續不斷有胡人向胡人首領提議先吃了饅頭再說。
本身餓急了,如今喫的就在眼前,對面還有一片人在喫着時時刻刻誘惑。
畢竟餓了饞喫的,是人的本能。
宋丁雲拿着望遠鏡一看,就見三分之二的胡人看着饅頭,雙眼冒出了綠光。
心下一喜。
暗想魚兒快上鉤了,快快喫饅頭吧!
享受送給他們的大禮。
羯人首領和胡人首領嚴肅這一張臉看着遠處——饅頭牆後面。
大大小小的山丘上,站着的,坐着的所有士兵,無一例外,全部人手兩個大白饅頭。
喫得好歡樂。
隔得老遠,都能感受到衆人喫饅頭的喜悅。
兩人都摸不準對面那個指揮者的想法了,也不知道他是誰。
居然給敵人送喫的,是嫌棄自己這羣人還不夠勇猛麼?
喫飽了好發揮些?
打了無數次仗,兩位首領都是頭次遇到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敵人。
一會兒後,羯族和羌族首領下令,分別派了五百人上前搬運了一大堆饅頭,讓五百人吃了後觀察。
於是,出現了數十萬萬人流着口水,肚子咕咕叫的觀看幾百人喫饅頭的詭異場面。
兩軍對峙,一方全員喫饅頭,一方多數人觀看少數人喫饅頭。
雙方奇特的就這麼在一塊地方,暫時相安無事。
胡人搞不懂宋丁雲的想法,司馬瑋等人,也搞不懂宋丁雲的想法。
司馬瑋趁着衆人不注意,偷偷跑到城牆裏側,從兜裏掏出一張女人的紅色手帕。
捏住手帕的一角仔細擦拭手指,任由剩下兩尺長的手帕隨風飛揚。
“五哥,你還是老樣子啊!整天身上都帶着手帕,不覺得彆扭麼?”
雖然已經見過無數次司馬瑋拿着女人用的那種手帕擦手,但是司馬穎還是覺得很不習慣。
大男人壯漢一個,拿着嬌滴滴女人用的東西,司馬穎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司馬瑋頭也沒擡,自顧自的擦手指,“這有什麼可別扭的,剛纔手觸碰到城牆了,不擦擦,多髒啊!”
“再說了,你隨身攜帶把大刀,連寵幸女人也沒有放下過,那都不彆扭,我這有什麼。”
司馬穎嘿嘿一笑,“五哥,這不一樣啊!我帶着大刀,那是閨房情趣……”
羊獻容聽着兩人的對話,看着司馬瑋手裏的手帕,突然擡手。
假裝整理帽子,藉着寬大袖擺的遮擋,拿着微型望遠鏡往城裏遠處觀看。
隨後,羊獻容比了個手勢,位於下城上階梯口的兩個宮女立馬下了階梯,身影消失。
半個時辰後,吃了饅頭的幾百個胡人活剝亂跳的,除了感覺飽了,其餘什麼事情也沒有。
加上宋丁雲又邀請了一番胡人喫饅頭,最終胡人首領下令,五千人爲一撥人,輪流上前拿饅頭喫。
一個個大漢喫得腮幫子鼓鼓的,像是個藏食的巨形倉鼠一樣。
期間,還有幾個胡人喫饅頭速度過於快,被活活噎死了。
眼看着胡人一個個喫飽更有力氣了,漢人將軍們看着,更加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