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南下,幽州很快就是我們的了,女人土地糧食,一切都是我們的……”
“衝啊!衝啊!去收割天成縣官兵的人頭……”
“衝啊……嗚嗷……嗚嗷……衝……”
“去收割天成縣官兵的人頭,幽州是我們的,翼州也會是我們的,整個晉朝的地盤都會是我們的。
到時候有花不完的錢喫完的好喫的睡不完的女人,衝啊……”
各種吼聲響徹整個山間,從遠處放眼望去,一片閃着冷光的彎刀不斷搖晃。
沿路逃荒的百姓早在聽到馬蹄聲時就躲在了各處的樹林裏,草叢裏,或者隱蔽的山洞裏。
小孩子被捂着嘴巴,防止發出聲音驚擾了來人,大家都透過各種縫隙小心翼翼的盯着來人。
看着來人彎刀上大都還有尚未凝固的鮮血,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胡人前方大路上,有個小孩子突然從樹林裏鑽出來,一臉懵逼的哭着喊娘。
“娘……娘,你們在哪兒啊?”
“娘……娘?”
樹林裏,兩個壯漢把一個女人壓在地上,有個婦女死死的捂着女人的嘴巴,低聲勸道:
“侄兒媳婦兒啊,不能出去啊!他們是要殺人喫人的,出去可就回不來了。
要是被他們捉去了,不是囚禁起來一直生孩子,就是會被殺了的。”
“嗚嗚嗚!”
無法出聲,也無法動彈的女人雙目含淚一臉痛苦的看着大路上的小孩子。
壓着女人的兩個壯漢也別過臉,不敢看大路上的小孩子,附近的人也皆示一臉苦澀。
爲首的胡人看到小孩子,哈哈大笑:
“小兔崽子,大路這麼寬你不去,地獄無門你要來,那就送你去地獄吧!”
領頭的男人吼着就甩着鞭子打了下馬快速前進,直直往小男孩而去。
在一旁各處藏着百姓的圍觀下,馬在要踩到小男孩時突然一個跳躍,從小男孩頭頂上一躍而過,小男孩則嚇得在原地呆呆不動。
而領頭人後面的馬看到小男孩了,速度太快,根本無法躲避,嘶鳴一聲。
馬蹄直接踩在了小孩子身上。
接着接二連三的馬蹄踩在了小孩子身上,人影片刻時間直接淹沒在了馬蹄下。
藏在各處的人看到這一幕都一臉憤怒,但是又無可奈何,手裏沒有兵器,加上敵人數量實在太多,兵強馬壯。
只有眼睜睜看着敵人遠去。
胡人一路前進,看到人就殺,如果有財物女人的,則直接搶了歸爲己有。
規矩是誰搶到就歸誰的。
因此有的人馬上馱滿了東西,有的人馬上則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馬蹄聲和胡人的吆喝聲中,不時伴隨着被殺人痛苦的哀嚎聲。
整個天空都變成了一片血紅,像是人血佈滿了天空一樣,遼西郡的百姓看着這個天降異象,都驚恐不已,四處人心惶惶的,祈禱朝廷的援兵早日到來。
涼州刺史府。
涼州刺史張軌正在練武場練武,突然有個士兵闖了進來,還沒有出聲。
士兵立馬停住,瞳孔猛然緊縮,眼裏全是害怕,感受着脖子處感受到的槍尖尖銳的刺感,瞬間心提在了嗓子眼上。
張軌看着來人,深邃的眼睛一眯,手一翻轉收了槍隨手一拋,下一刻,“哐當”一聲,長槍就穩穩當當的落在二十米外的一排兵器架子上。
士兵則腿一軟摔倒再地上,大口大口呼吸,額頭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水。
剛纔那一瞬間清晰的感受到了死神的影子,士兵都有種下一刻自己就會死了的錯覺。
張軌暼了倒地的士兵一眼,接過一旁手下遞過來的手帕,一邊擦手,一邊問:
“不知道本官練武時不喜人打擾?有時事情,不是重要的自己去領罰。”
張軌,字士彥,五十歲,涼州刺史,張寔,張茂皆爲其子。
整個練武場四周的所有人都同時跪下,士兵也立馬爬起來跪下,從胸口的衣襟裏掏出一個小竹筒遞給張軌:
“大人,張掖郡八百里加急,若羅拔能大舉進兵張掖各縣,已有多個郡縣被佔領,所到之處,燒殺搶虐無惡不作。”
張軌神色一稟,手帕往一旁士兵一丟,接過竹筒打開倒出一張紙攤開,隨手丟了竹筒,掃視紙上面的內容,越看臉色越難看。
“豈有此理,這個時候來入侵,這是想要本官沒了這烏紗帽。”
張軌一甩衣袖,拿着紙條就大步往練武場外走,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寒氣。
沿路站崗的士兵見狀,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惹張軌一個不高興,就被砍頭了。
自從宋丁雲登基後,在各個方面都進行了改革,不聽從改革的不給當地的所有人喫饅頭。
而對於所有官員都增加了績效考覈,包括當地的財政收入,百姓平均收入,各種案件發生數量,解決數量等多種都算在考覈內容裏。
其中一點人命數量考覈尤爲重要。
當非正常死亡人數過多,死亡人管轄地的大大小小官員全部都要被追究責任。
輕則被罰俸祿,或者是被罷官,重則直接被拉去砍了。
張軌一回到書房,片刻後不斷有大大小小將軍趕來,同時也有一羣信鴿飛上了天空。
涼州大街上,不斷有騎着馬的人路過,街上的百姓讓到兩邊後剛準備走到道路中間,就有有騎着馬的士兵路過。
最後百姓直接全部都沿着街道兩邊走,中間空出來一條兩米寬的道路。
書房裏,張軌坐在上首,粗糙的大手不斷把玩着下巴上二十公分長花白的鬍子,一臉冷意。
眼角的皺紋直接皺成了一朵木耳,深邃的眼裏全是冷意。
下手坐着一羣穿着冷甲的將軍和幾個謀士。
所有人都神色嚴肅,像是在思考這什麼。
張軌一擡手,身後的侍衛丫鬟立馬走出了書房,並且把書房的門帶上了。
張軌掃了眼衆人,詢問:“各位都知道如今的情況了吧,不知各位有何意見?”
“若羅拔能到是猖狂的很,居然敢派兵入侵我涼州,也不知道禿髮推斤怎麼教育的兒子,他自己都在洛陽,他兒子居然舉兵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