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君看着郭破,抑制不住有了惜才之意。
他神武盟發展許多年,自詡網羅天下才俊。
卻又有哪個弟子,有郭破的天賦?
若郭破願意拜他爲師,他沈天君,此生何憾?
!但凡武學大家,功成名就後,便想立道統。
要立道統,就得有能繼承衣鉢、甚至青出於藍的弟子。
“拜你爲師?”
郭破抑制不住嗤笑。
“沈狗剩,你改換門庭拜我爲師,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他堂堂天策門人,何等驕傲。
一秒記住m.
區區沈天君,給他家先生提鞋都不配。
也敢講這種話,也不怕貽笑大方。
“你這小娃,找死!”
沈天君氣極,卻還是端着前輩範兒。
他冷冷道:“小娃娃,你不是我對手。
最多再三招,本座便可取你的性命。”
他目光轉移到李策身上。
“這位李小友,還不肯出手?”
李策搖頭:“我若殺你,彈指而已。”
“好歹你也算個武學大家,臨死前,還是當塊上好的墊腳石,給我這傳人鋪鋪路吧。”
“殺我,彈指?”
沈天君怒到極點。
“黃口小兒,好生狂妄。”
便化作掣電,撲向李策。
李策神色依舊慵懶,竟是對沈天君視而不見。
郭破深吸一口氣,平復下激盪的氣血,再次悍然迎上!李策繼續觀戰。
卻開始運轉真元。
他知道,再打下去,小郭必敗。
方纔沈天君估計是起了惜才之心,一直只出三分力。
果不其然,在沈天君強大實力壓迫下,郭破被壓榨出了十二分實力,卻也很快落於下風。
“小娃娃,本座已經對你留了手,卻如此冥頑不靈。
既然自尋死路,本座便成全你!”
沈天君冷哼。
本就煊赫的氣勢威壓,又攀升幾分。
便有血氣,凝成實質,從他天靈蓋衝出,形成一道肉眼不可見、武者卻可感知的“精氣狼煙”。
“死!”
沈天君運轉真元,又是一掌,拍向郭破。
這一掌,帶起水浪十米!遙遙看去,好像一道天幕!天人神威,恐怖如斯!“糟了,打不過……”郭破心中一凜,知道自己接不住這一掌,不當場暴斃、葬身魚腹,都是經脈寸斷,生不如死。
但他眼中,沒有惶恐,唯有堅定。
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昇華。
此時正值凜冬季節。
蒲公英的種子在白雪下沉睡,只等明年破土而出,抽綠髮芽,迎風招展。
沉睡的種子旁邊,又有一隻醜陋的蛹,包裹着厚厚的繭子,也在沉睡。
來年春,它便會努力的破開繭子,蛻變成一隻華美到極點的大鳳蝶。
“大劈棺!”
郭破毫無畏懼,調動全身所有的真元,就那麼撲向攜天人神威、以雷霆萬鈞之勢,碾壓而來的沈天君。
天策門人,何懼一戰?
一個清冷如北地浩瀚風雪的聲音響起:“小郭,退下吧。
你擋不住這招。”
說也奇怪,本來氣勢煊赫如風雷,化作掣電、衝向郭破的沈天君,在聽到這個聲音後,便瞬間止步。
他無比詭異的、從靈魂深處,感到難以言喻的恐懼和戰慄。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恐懼。
但他的本能告訴他,若不止步,繼續向前,他就會死。
馬上就會死。
就見卓立船頭,雍容如謫仙的李策,踏步向前,就那麼走向沈天君。
一步懸空,下方便是奔流不止的嘉陵江水。
卻詭異的沒有掉下去。
而是凌空踏步,如履平地!其實如果忽略這詭異一幕的話——在普通人眼中,此刻的李策,也完全是個普通人,邁着普通的步子,談不上什麼氣勢。
但沈天君看着李策走向他。
眼中卻難以抑制,浮現出恐懼。
深淵般的恐懼。
少年聽雨歌樓,中年聽雨客舟,老年聽雨僧廬,感慨各有不同。
作爲五境天人,沈天君看此刻的李策,領略到的氣勢,跟普通人也是截然不同。
他看此刻的李策,哪裏像人?
分明就是從洪荒時代穿越而來的絕世兇獸。
在緩緩露出獠牙!李策總共踏出七步,便到沈天君面前。
每走一步,武道威壓,便鼎盛一分。
一步明勁。
兩步暗勁。
三步化境。
四步先天。
五步天人。
六步人仙。
七步不可知。
“天不生你沈天君,武道萬古如長夜?”
“你呀,掌握了力量和權柄,卻依然只是那些陰謀家養的寵物。”
“是時候給你上上課了。”
李策看着沈天君,眼中沒有沒有憤怒。
唯有怒其不爭。
“你……你是……”沈天君驚駭莫名。
已經隱約猜到李策的身份。
原來……他就是……卻再沒有說出來的機會。
李策並指如劍,便有劍氣,迸射而出。
一掠而過。
又很快消逝。
看起來平平無奇。
奇怪的是,沈天君也突然不動。
天地靜寂。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發生了什麼?
沈盟主被李策遙遙一指後,爲何一動不動?
爲何表情那麼古怪?
所有人都覺得十分錯愕。
下一秒,他們就都張大嘴巴。
眼中是深淵般的震怖。
突然就有一道劍氣,從僵立着的沈天君天靈蓋迸射。
沈天君的腦袋,也就那麼爆掉了,好像一塊碎裂的大西瓜。
於是滿場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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