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盛酒店總統套房。
林北玄誠惶誠恐,跪在李策面前。
“大都督……此事……此事卑職當真……當真不曾參與!”
“大都督可以說卑職懦弱,卑職無能,卑職和稀泥,卑職耳目不明……但卑職飽讀聖賢書,又怎可能做得出此等官商勾結、荼毒生民之事?”
明明凜冬季節,李策也沒有開暖氣的習慣。
林北玄卻是滿頭大汗,衣袍濡溼。
因爲李策這姿態,擺明是要拿他問罪!不是他以爲治下不嚴、耳目不明之罪。
而是更爲嚴重的官商勾結、荼毒生民!“跟你無關?”
李策眯起眼,冷冷看着林北玄:“那個高主任,可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總督府的官員。”
“要是沒這茬事兒,本帥喫多了,編些話來誆你?”
林北玄嘆道:“大都督,卑職……卑職是有苦說不出啊。”
“我……我雖是渝州總督,卻是個外來戶,渝州您可是知道的,既是渝州王的封邑、又有許多勳貴……”“我的政令,出了總督府就沒人當回事兒,便是這總督府,也被安插了許多耳目……您說的這個高主任,他……他可不是我的人。”
“他是誰的人?”
“大都督……卑職……不敢說……”“怕得罪人?
好你個林北玄,你怕得罪他們,就不怕得罪本帥?
他們手中的權柄大,還是本帥手中的槍大?”
“大都督……他是定國公徐邕的人……”林北玄承受不住李策的氣勢威壓,既然開了頭,乾脆一股腦都給抖了出來。
“騰龍集團背後,確實有不少渝州官員,但只是官員給他們撐腰,也不敢這麼囂張跋扈,公然打死平民……騰龍背後最大的靠山,乃是渝州勳貴集團,以定國公徐邕、長信侯、關內侯爲首……”“定國公、長信侯、關內侯……勳貴集團?”
李策蹙起眉頭。
定國公這個封號是世襲罔替的一等國公。
第一代定國公,叫徐文長,乃是開國名將。
北擊黃金蠻族,南平八百諸侯,替本朝太祖武皇帝蕩平半壁江山。
其雕像現在都還豎立在帝都黃金臺上,名列首位!憑此不世戰功,封定國公,世襲罔替,與國同歲。
此等傳奇戰神,李策當然知道,且十分敬仰。
時常遺憾晚生八百年,不能與此等英雄把酒言歡。
當代定國公徐邕,已是徐文長公第三十三代玄孫,是渝州勳貴階層中爵位最高的,自然也是勳貴階層的代表人物。
看架勢,徐邕就是騰龍集團背後最大的保護傘。
“如果是勳貴集團的話……別說是你,便是大皇帝都會覺得棘手……行了,你起來吧,本帥倒是錯怪了你。”
李策擺擺手,示意跪着的林北玄可以起來。
勳貴集團,大抵都是傳奇戰神、功勳將領的後代。
仗着先祖餘佑,享受諸多特權。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這些個勳貴子弟,大抵都是良莠不齊,行事作風,又比官僚子弟、富豪子弟要囂張許多。
走路那都是鼻孔朝天的。
就拿定國公一脈來說,世襲罔替的一等國公。
家中還有當初太祖武皇帝賜下來的免死金牌。
在這渝州一地,絕對無人能治。
可以絲毫不把林北玄這個渝州總督放在眼裏。
林北玄起來後,還是戰戰兢兢模樣。
李策知道把他嚇住了,收了一些威勢,淡淡道:“騰龍集團這件事,不管牽扯到誰,本帥都會追查到底,林北玄,你雖沒有參與此事,但本帥治你一個瀆職的罪名是少不了的。
說不得就要摘了你頂戴花翎。”
林北玄又開始冒冷汗。
李策接着道:“你也別覺着委屈。
你處在這個位置,不作爲就是錯。
不過本帥可以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林北玄連忙道:“大都督……您儘管吩咐,卑職肝腦塗地、死而後已……”“給你一天時間,你把涉案的官員,全都給我辦了。
至於騰龍集團和定國公府那邊……本帥親自去辦他們。”
“遵命!”
林北玄連忙躬身。
其實心中除了惶恐,更多的是興奮。
他乃是帝國八百二十一年的狀元及第,到渝州來當總督,那也是有抱負的,想造福一方,做出政績,日後說不得還能調回中樞,入閣拜相。
結果來了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兒。
巡撫顧浩然爲首的渝州本地士族,直接將他架空。
定國公、關內侯、長信侯等勳爵,站在他頭上作威作福,讓他這一洲總督毫無尊嚴可言。
他的政令,連總督府都出不去。
看着這偌大渝州,烏煙瘴氣,官官勾結,荼毒百姓,卻什麼事多做不了。
真真憋屈得慌。
現在好了,少帥來了,要動這些人!他林北玄絕對願意把前程壓上,當好少帥手中的一把刀!……陸長青團本來任務,是去南境江原郡戍邊拉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