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三位大佬在這個寒夜枯坐祖宅大堂,心情各異地等待着外面的消息,而在大堂的地面上還放着王淳的屍體,氣氛簡直詭異又壓抑到了極致。
另一邊,同爲當事人的馬家。
和王家那種開枝散葉,豪宅遍佈整個王都相比,馬家就是另外一個極端。
馬家是到馬安這一代纔開始發跡,馬安在王都的東南角圈下了一塊大大的土地,建了一座豪宅,不,都能算上是一個精裝版的宮殿了。
馬安是農民出身,在他們農村可不信奉什麼優生優育,大家都覺得得多生兒子,給家庭增加勞動力。
所以馬安娶了八房姨太太,日夜勞作,兒女十幾個。加上來投靠他的親戚,幾十號人全住在他的小宮殿裏,好不熱鬧。
和王家那輕易不讓人進的冷清祖宅相比,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這也體現了兩家人意識形態上的巨大差異,這樣的差異很有可能成爲未來兩家人翻臉的導火索。
馬安在得知了自己的侄子闖禍了之後,二話不說衝進西廂房,把還躺在牀上補充能量的馬下水拖下牀,一路拖到了會客的大廳。
馬安是武人,行事簡單粗暴,一路拖拽,根本不會在意會不會磕碰到手中的侄子。
馬下水受到驚嚇,但是又不敢反抗,也反抗不了,只能高聲求饒,動靜很大。宅子裏面的人都被吵醒,但是無人敢上前阻攔勸說,連詢問都不敢,因爲在馬家,馬安的威嚴是頂了天的。
馬安把馬下水拖到大廳,也不廢話,拔出劍抵在馬下水的脖子上詢問,今天晚上他和王淳到底在春嬌樓幹了什麼
馬下水背嚇傻了,趕快一五一十地全說了,連二龍戲珠一事也毫無保留全說了,畢竟他們武將沒有那麼忌諱這事。
馬安越聽越氣,二話不說先給馬下水來了一頓拳打腳踢。
打完人,出完氣,馬安又問到“你玉佩了”
“玉佩”
馬下水愣了一下,開始翻找,發現不在身上,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玉佩我不知道丟哪了難道是丟在春嬌樓了王淳應該還在那,我這就去取”
馬下水還沒有說完,馬安又是一頓拳打腳踢,邊打邊罵。
“取取你王淳死在春嬌院裏了,你還把玉佩落在案發現場,你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豬,你知不知道我們兩家的聯盟可能就此破裂”
“什麼,王淳死了”
馬下水簡直不敢相信,一個時辰前還和自己一起探討生命奧妙的嫖友,現在就陰陽兩隔了。
馬安打完之後還不解氣,直接喊道“來人,給我把這個敗家子卸條腿,然後送到王家道歉。”
一聽到要卸一條的腿,早已經奄奄一息的馬下水趕忙掙扎起來求饒。
“大伯,我是你親侄子呀別卸我腿,我錯了,我錯了。”
但是馬安面色堅定,一點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他開口說道“別怪我,王淳的死可能真的與你無關,但是你捲進了泥潭,摘不出來。王天海死了他的獨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爲了維繫兩家的和睦,我需要你的腿去平息王家的怒火。”
說完,馬安讓開位置,示意家丁動手。
家丁詢問道“老爺,卸左腿還是右腿”
馬安想了想,說道“卸他中間那條腿”
聽到這話,馬下水面如死灰,他趕忙環顧四周渴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但是偌大的一個王家,幾十位親人,除了他母親無人肯爲他求情。
馬下水的內心絕望到了極限,也憤恨到了極限,他的內心已經埋下了一顆向整個馬家復仇的種子。
這一夜,馬宅內的嘶吼聲響了一整晚。
在天快要亮的時候,一位馬家的僕人來敲開了王家祖宅的門,送進去了一個盒子和一封帶血的信。
王家的僕人趕快把這兩樣東西送到了大堂,呈給三位大人。
王協上前打開那封帶血的信,讀了出來。
信是馬安的親筆信,上面詳細寫明瞭他侄子和王天海他兒子今晚到底在春嬌院幹了什麼,也表明馬下水能力不行,沒一會就完事了,走了,王淳的死跟他沒關係。同時還奉上馬下水的一條腿作爲道歉。
當王協讀到這兩個王八羔子敢二龍戲珠時,有些不恥,不愧是兩王都裏有名的紈絝,這種有傷風化的事也敢幹。
不過說回來,馬家還真的是懂事,二話不說卸了一條馬下水的腿來給王天海解氣。這信上的血應該就是馬下水的血吧,但是這個盒子怎麼這麼小,不像是能裝得下一條腿。
於是王協好奇地打開了盒子,而盒子裏面的東西差點讓這位60多歲的老人直接背過氣去。
怎麼是那玩意,我剛纔還碰了那東西的血。晦氣,真晦氣。
王協感覺自己已經有心裏陰影了,本來就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再加上這一出,以後行房肯定不得勁了。
王協這邊內心戲十足,另外兩位當家卻完全沒有在意。王天海心裏想着自己的仇,王博則是想着自己的家族該在此次突發事件中做些什麼。
王博思考了一會後說道“馬安說的應該是真的,殺淳兒的人應該不是馬下水,王上也帶着人馬撤離了春嬌院,再無後續動作,應該是因爲王協帶走了重要證物,讓王上無可奈何。天海這下子你可以放開手腳去搜尋殺死淳兒的兇手了,京兆府會全力配合你,去把,我知道你已經快憋不住了。”
王天海起身對王博和王協行了一禮,便轉身離開,沒有開口說話,因爲他知道自己心中的怒火已經快壓制不住了,他怕他一開口就會噴出火來。開局撿個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