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玉一臉謹慎的望着顧一念，語氣之中帶着恨色，“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把我們顧家害得還不夠？”
“是你叫我來的，我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怎麼了？”顧一念瞥了一眼秦楚玉。
秦楚玉從鼻腔裏發出極其不屑的一聲冷哼，隨隨雙手抱在胸前，就那樣緊緊的盯着顧一念。
顧一念則是緩步走上前，她的目光落在顧文昌的臉上。
只看見顧文昌睜着眼睛，目光有就幾分呆滯，更多的是驚恐，嘴裏一個勁的喃喃唸叨着，“她來了！她來了！”
“誰來了？”顧一念微微低下頭，試探性的問了這麼一句。
並沒有期待着，現在的顧文昌還會正常的回答她的問題。
話音剛落，只看見顧文昌直接從牀上坐起來，雙手緊緊抱着那個白色的枕頭。
嘴巴一張一合，“是她來了！她要來帶我走了！”
這話一出，顧一念瞬間明白了顧文昌在害怕什麼，她輕蔑一笑，“放心，她不會來的。”
“顧一念，你亂說什麼呢？他現在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你是不是還想害人？”秦楚玉冷着一張臉，氣的不輕的瞪着顧一念。
顧一念這才轉過身去，她語氣裏滿是不在意，“是啊，我曾經無數個夜晚都責怪過他，我是這全天下最想要讓過的不好的人，可以了嗎？”
“你終於說出來了是不是？所以在葬禮上你到底做了什麼？爲什麼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
秦楚玉面色青一陣白一陣的，聲音都氣的有些發抖。
這話聽的顧一念心裏窩火，當初撇下自己的母親是顧文昌，拋棄自己親生女兒的也是顧文昌，她想她還沒有那麼偉大。
顧文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談不上開心，但是也談不上失落。
她怒極反笑，“秦楚玉，你現在知道質問我做了什麼？那你怎麼不問問顧文昌當初做了什麼呢？”
“那是你母親自己犯賤！明明知道他結婚還要貼上來！你跟你母親一樣都是不要臉的下賤貨色！說不定你現在勾搭上的陸殃也是這樣的！有其母必有其女！”
秦楚玉這麼多年來一直不平的事情就是顧文昌出軌。
因爲這件事情，這麼多年來，她遭受了多少非議。
她更是被這些委屈全部都算在顧一念的頭上。
“夠了！你怎麼說我都可以！唯獨我母親不行。”
顧一念挺直着腰板，語氣說的鄭重。
秦楚玉只是冷笑，“你母親都死了，難道還在乎幾句罵聲嗎？再說了，你母親生前難道被罵的還少嗎？這都是她活該！”
“不要吵了，你們吵了，會吵到她的，她就會找到我的。”
兩個女人的聲音顯然讓顧文昌很不安，腦袋瞬間耷拉下去。
明明是蒼老的聲音，可是語氣裏卻透着一抹稚嫩。
這樣一句話，讓顧一念和秦楚玉都紛紛朝着顧文昌望去。
就在這個時候，江淮走了進來，他偏頭掃了一眼秦楚玉，“這位阿姨，說話這麼難聽，難怪你老公現在遭報應了。”
“你誰啊！”秦楚玉衝着江淮怒聲。
江淮乖乖的站到了顧一念的身側，“路見不平張口相助，人人有份！”
秦楚玉只是冷冷的斜了一眼顧一念跟江淮，隨即撂下這麼一句冷冷的話。
顧一念只是笑，並不想跟秦楚玉多爭論，看着顧文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也實在沒有必要繼續留下來。
她衝着江淮打眼色，擡步就離開。
剛剛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顧靖雯就急急忙忙的衝了過來，她的身體直接撞在了顧一念的身上。
顧一念喫痛的皺眉，被江淮扶了一把，顧靖雯這才擡起頭，“怎麼是你？沒錯，就是你，是你把我爸害成這個樣子的是不是？”
“你胡說什麼，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是因爲他咎由自取，跟我沒有關係。”
顧一念這話說的極其冷靜。
顧靖雯卻是直接上前一把抓住顧一念，沒有給人反應的機會，直接一巴掌打在了顧一念的臉上。
“顧一念！你這個害人精！當初你媽害得我爸媽差點離婚，現在你又把我爸害成現在這個樣子。”顧靖雯打完還絕對不夠解氣，直接上手抓住顧一念的衣襟。
一旁的江淮上手，直接推開顧靖雯。
顧靖雯整個後背重重的撞在了牆上。
“別像瘋狗一樣亂咬人，一念什麼都沒有做，也不屑去做。”
江淮到底是男人，站在顧靖雯的面前，生生的高了她半個頭。
江淮說完這話，將顧一念護在身後。
“走吧。”顧一念只是淡淡的衝着江淮吐出兩個字。
江淮聽見這話，連忙跟在顧一念的身後離開。
只剩下還在原地氣跳腳的顧靖雯，只是她在顧一念消失在拐角處的下一秒，嘴角就瞬間勾起了一抹陰笑。
她緩緩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冷笑着問話，“怎麼樣？畫面都拍到了嗎？”
“顧姐放心，都拍的清清楚楚。”那邊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顧靖雯眯眼點頭，“拍清楚就好，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吧？”
“明白。”
顧靖雯掐斷電話，脣邊的笑意更深。
她倒要看看，這個顧一念還能囂張幾天。
……
對於顧靖雯接下來要做的這一切，顧一念並不知道，她正在透過電梯裏反光鋼板看着自己微微紅腫的臉。
江淮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顧一念的眼神，他小心翼翼的低聲詢問，“還疼嗎？”
“這個顧靖雯真是的，平時在電視上那麼溫柔，突然就變成這樣，還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不等顧一念回答，江淮又嘟囔一句。
顧一念摸着臉頰，聲音細細的，“不是很疼，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只不過是因爲你們沒有機會了解。”
“真的是沒有機會了解。”江淮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微微向下。
顧一念聳肩，“她這個人還是不要了解，越瞭解你只會覺得越噁心。”
江淮嗯了一聲，目光迷離。
顧一念說的是顧靖雯。
但他說的是她顧一念。
他想了解的人從來都不會有別人，只有一個顧一念而已。
要不然他也不會打完針，立馬就跑過來。
爲的只是那麼一個不太確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