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殃抿脣,他只是緊緊摟住顧一念,隨即他微微擡起頭,伸出手,輕輕擦拭着她眼角的淚痕。
語氣溫柔,又透着低沉,“生死有命,與你無關。”
“可是爲什麼我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那是顧文昌啊,我應該很開心不是嗎?那是拋棄了我母親的顧文昌啊?可是爲什麼我現在會這麼難過?他怎麼突然就快死了呢?”
顧一念緊緊攥着陸殃的衣角,整個聲音都帶着一絲撕心裂肺。
顧文昌快死了
這是她小時候看見母親傷心難過的時候有過的想法。
那個時候的顧一念希望讓自己母親掉眼淚的男人永遠消失。
事到如今,小時候的願望真的達成了。
可是爲什麼她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了。
是人的本性在作祟嗎?
她以前不是一直都想着這個男人就是該死的嗎?
陸殃擡起手來,輕輕的摸着顧一念的頭,溫柔的安撫着她,“你不開心是因爲你從來沒有恨過他,那畢竟是你的父親,你母親愛過的男人。”
“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覺得他就這樣死了,對我母親很不公平。他應該好好活着,內疚一輩子不是嗎?”
顧一念紅着眼,甚至眼底深處還有清澈的眼淚。
陸殃只是抿着薄脣,他微微垂下眼眸,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始終緊緊盯着懷中哭泣的女人。
“你哭起來真難看,看來你的表情管理沒有學好。”
陸殃挑眉,輕笑出聲。
帶着一絲玩味的語氣。
顧一念這才意識到,下意識的擦着自己的眼淚,她緩緩的止住哭泣,擡起頭看向陸殃,噗嗤笑出聲,“真的很醜嗎?”
“就算難看我也愛,其實從你第一次朝我走過來的時候,我的心就已經停留在你的身上,從未離開過。”
突如其來的情話讓顧一念臉色微微一紅。
短暫性的忘記了顧文昌的事情。
陸殃依舊是緊緊摟着顧一念,他用下巴輕輕蹭着顧一念的頭髮。
“別怕,即使所有人都離開你,我也不會離開的。”
他這話說的鄭重,宛若求婚時候男人應該有的語氣。
這一瞬間,顧一念的心漏了一拍,認識陸殃這麼久,這還是她對一次聽見陸殃說着這麼正經的情話。
所以,她半響也不知道怎麼接話,她只是用着迷離的眼神緊緊盯着陸殃。
沉默了很久。
顧一念終是緩緩開口,“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你。”
“嗡嗡嗡”
陸殃微微張開脣,正想說什麼的時候,顧一念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陸殃挑眉,隨即閉上嘴。
顧一念止住了抽泣,這纔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陳科的電話。
心裏還是有些微微詫異的,她按下接聽鍵。
剛喂了一聲,就聽見陳科焦急的聲音。
“你有看見蘇蘇嗎?她有聯繫過你嗎?”
顧一念心裏一緊,她感覺到了陳科語氣裏的焦急,皺眉,“她沒有和我在一起,我這邊出了一點事情,所以自己先離開了。怎麼了?她不是一直在婚禮上嗎?”
“之前在,現在不在。如果她有聯繫你的話,讓她給我回”
“這是不是她的手機?”
陳科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邊就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陳科的聲音瞬間嚴肅很多。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顧一念一聽這話,整個人都有些緊繃起來,她握緊手機,一下子緊張的低聲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需要我現在過來嗎?”
“陸殃和你在一起嗎?”
陳科並沒有回答顧一念的問題,而是反問了顧一念。
顧一念這才偏頭看了一眼始終注視着自己的陸殃,她將手上的手機遞給了陸殃,“陳科的電話,說是蘇蘇失蹤了。”
陸殃聽完這話,面色微微一沉,這纔開口,“什麼時候?”
“大概就在半個小時前。”
陳科的語氣雖然還是那麼冷靜,只不過只有陸殃聽的出來,他這聲音裏因爲擔心而發出來的顫抖。
陸殃很是冷靜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對了一下時間,“半個小時前也就是九點,婚禮現場應該是有監控的,你可以先去查一下,我和顧一念等會趕過來,這件事情先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今天是你姐姐的婚禮,不要鬧出什麼風波。”
說完這話之後,陸殃直接掐斷了電話。
並沒有再給電話那邊的陳科說話的機會。
顧一念站在一旁看着這樣穩重平靜的陸殃,原本慌亂不已的心,也因爲陸殃的原因冷靜了很多。
她伸出手緊緊拉住陸殃的手腕,“陸殃,你說蘇蘇不會出事了吧?”
“放心,有我和陳科在,我們會第一時間找到蘇蘇的。”
陸殃說完這話,直接拉着顧一念上了車。
直到車調頭開遠,兩個人都始終沒有發現站在醫院門口角落處的顧靖雯。
只看見顧靖雯臉上滿是驚恐的盯着陸殃的車,直到陸殃的車徹底消失,她這才緩緩掏出了包包裏的手機。
她划着手機屏幕的手指都在發着抖。
甚至整張臉都是慘白慘白的。
她抿脣,仔細的聽着手機那邊的動靜。
然而手機剛剛傳過來聲音,顧靖雯差點就嚇得直接把手機都掉在了地上。
她刻意壓低聲音,“顧一念和陸殃都已經離開了,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有必要知道我想幹什麼嗎?”何清媛的聲音還是那樣沙啞。
早已經不像從前那樣甜美了。
顧靖雯握緊手機,就連呼吸都變得些許急促,“我只是想知道我這樣幫你會不會犯法”
她太清楚這個女人的手段了。
她心裏最害怕的還是這個女人用手段對付到她的頭上。
“顧靖雯,你喜歡陸殃,對吧?”
女人冷不丁的問了這麼一句。
這句話問的顧靖雯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
她猶豫很久,最終還是如實回答,“是,可是他不喜歡我。在他的心裏我可能只是一個不重要的配角。”
“不重要的配角?即使是做配角,也要做最讓他難忘的配角,明白嗎?”
何清媛眯着眼,一字一頓。
顧靖雯隔着手機,彷彿聽見了那邊嘈雜的音樂聲。
她皺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像你這種人,是不會明白的。”
不等顧靖雯接話,何清媛已經端起酒杯,直接掐斷了電話。
她微微擡起眼眸,看着包廂裏的燈紅酒綠,男人色眯眯的說話聲以及女人的嬉笑聲,只覺一陣噁心。
隨即她直接戴上墨鏡口罩,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