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美人夫君是黑心肝 >第四十五章 你的表妹?
    秦照照同志非常警覺地一回頭,什麼也沒發現。

    這回她老實了,拿了顆蜜餞扔進嘴裏坐回去安安靜靜聽戲。

    那姑娘說完之後丫鬟更氣憤了:“女郎這是什麼話,該是他們的錯。”

    裘七眉心一跳,心知自家公子已經不耐煩了,於是冷冷看了那主僕二人一眼,在腰間一扯扔下一袋子沉甸甸銀錢。

    那錢袋不偏不倚剛好落在那丫鬟身前,她眼神一亮。

    那靠坐的女子低咳一聲,眼裏含情:“銀錢倒是其次,便是奴家崴了腳,能否勞煩公子用馬車將奴家送到附近醫館。”

    秦照照恨不得拍手叫好,這一句可就是有意思了,她知道暫時擔着溫柔和緩名號的姒鬱不會輕易給女子甩臉色,知道才覺得看熱鬧的心情得到了滿足。

    她往後一靠半個身子倚在馬車壁上幸災樂禍。

    除了陳伊絮以外的女子她還不放在心上,只覺得好笑,因此也沒有下車的準備。

    裘七感受到什麼按在長刀上的手一顫,他聽見毫無動靜的馬車額間細汗就要出來,幾乎握不穩刀柄。

    那種如有實感的戾氣環繞在他身邊,讓他有一種時刻都想提膝下跪的衝動。

    姒鬱手撫過袖口金線紋路,眼底詭譎。

    他沒開口,氣氛一陣壓抑。

    “那可不行,我家的馬車憑什麼讓你坐。”

    裘七身上一鬆,他微微吐了口濁氣這才能擡起脖子。

    那女郎和丫鬟聽見另一道聲音都訝然擡頭,看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大剌剌挽住了車上年輕俊美公子的手臂,只是笑意盈盈絲毫看不出生氣的樣子。

    女郎咬了咬牙,不甘心道:“這位是公子的妹妹”

    姒鬱視線無聲無息滑過秦照照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彎了彎好看眉眼:“是夫人。”

    這稱呼頓時讓那女子面色一白。

    丫鬟猛然想起什麼突然大聲:“稍一程也不是難事,我可同你們說了,我家女郎是這京城四公子之首姒鬱公子的表妹,姒鬱公子知道嗎,就是那位富可敵國樣貌頂尖的商人”

    那女郎稍稍揚下巴,顯然認同她的說法。

    她話還沒說完秦照照脖子就梗住了,她僵硬側目,眼神示意:真是你表妹,看上去長得不像啊。

    裘七拼命控制住自己嚮往後看的想法,眼神透着古怪。

    公子的表妹

    秦照照已經從姒鬱的表情中看出他估計壓根兒不認識這人,不過說起來她從來沒見過姒鬱的家人,萬一這個真的是呢,她剛想問的清楚些姒鬱就喊了一聲裘七。

    然後壓着她進了馬車。

    裘七得令,冷淡看了那主僕一眼,騎馬準備趕車。

    外面那二人還說了些什麼秦照照聽不清,她狐疑地上下看一眼姒鬱:“你真有那麼蠢的親戚”

    姒鬱坐得四平八穩擡手給自己倒茶:“不必理會。”

    秦照照想了一會:“你最近是惹了什麼人”

    不對,要說惹了什麼人的應該是她,秦照照訕訕摸了摸後腦勺,好歹想起來自己之前的問題:“姒府是不是關着什麼人,那日我屋中進了刺客,我瞧着他是來找人的。”

    刺殺這種事她想管也有心無力,何況姒鬱手下暗衛明衛不計其數堪比天子近前,擔心他不如擔心擔心自己。

    先想想答應聞子簌的事情,琢磨琢磨姒鬱的心思。

    姒鬱幽幽看她一眼,輕挑眉梢:“商船扣下了一批南羌偷渡者,剛好和人做一筆往南羌行商的交易。”

    秦照照頓時明白他的意思,試探道:“還活着”

    姒府水牢兇險,實在不是人待的地方,她之前只對聞子簌保證留下里頭人一條命就是這個原因,她從來沒見過從水牢豎着出來的人。

    “阿照想說什麼”

    姒鬱拿出張素色帕子伸手將牢牢釘入車壁的箭矢尖部拔下來,聲音低柔發問。

    秦照照唯恐露出馬腳,委婉又小心:“我就是想說殺人不好。”

    然後她口是心非地補充:“留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姒鬱沒說話,似笑非笑:“阿照心善。”

    秦照照心裏一咯噔,差點沒被他這表情嚇得跳起來,艱難:“過獎過獎。”

    姒鬱回府之後就去了書房,秦照照回了自己屋裏,一邊走一邊想路上碰見的那個女郎。

    想不出結果的事秦照照一向喜歡先放着,她從喬管事那裏得知綠沁這回家裏真遭了什麼大變故,想必有些日子不能回來,就問了一句銀子給的夠不夠。

    喬管事連連說公子給了足夠多的銀錢,又問秦照照需不需要挑個機靈丫鬟進內室。

    秦照照想了一會兒婉拒了,她實在覺得沒必要那麼多人,再加上紅橙足夠細心做事也妥帖就沒要。

    她站在自己屋前望了望地牢的方向,苦惱怎麼能不着痕跡讓姒鬱對地牢裏頭的人稍微好一些。

    這一天天的真是愁人。

    宣王府。

    李玠屋中一片沉苦藥味,他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腕泛青,幾乎能清晰看見血管走向,華貴紫玉珠鏈鬆鬆搭在上邊似乎也染上了病氣。

    有人給他關窗,然後站定:“王爺,失手了。”

    李玠並不意外,連着咳了好幾聲,陰翳道:“可摸出他身後暗衛一二”

    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竟有如此龐大的明暗衛羣,早在一開始他就覺得奇怪,這次刺殺除了敲打一二還有摸摸對方底細的意思。

    下首那人搖頭,遲疑道:“那人身輕如燕形如鬼魅,不可追。”

    “倒是奇了怪了,一個商人罷了,竟把你們這些宮廷高手玩得團團轉,折了那麼多人不說連對方底細都看不出來幾分。”

    李玠毫不留情譏諷,一次說了一大段話讓他喉間很是不適,又連連壓抑着悶咳了一陣子。

    下首的人臉色有些不好看,想到什麼:“此次太過沖動,聽聞姒鬱將這件事交給了大理寺。”

    李玠倚靠在榻上,嗤笑:“還不是本王來善後,區區一件小事罷了。”

    下面的人搖了搖頭,很是憂心:“這件事交給了大理寺少卿,言溫。”

    李玠手一頓,手上珠鏈碰到牀沿發出一聲清脆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