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美人夫君是黑心肝 >第49章 勾腰帶
    “阿照要趕我走”姒鬱垂下眼,睫毛纖長如蝶翼。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柔和清麗,帶一點莫名的受傷和脆弱,讓秦照照無端覺得自己做了什麼無惡不作的事。

    她架不住這樣子的姒鬱,於是艱難吞了吞口水整個人往後縮了縮表情都不自然:“那你要做什麼”

    姒鬱那雙溫柔瞳仁裏飛快閃過狡黠,他站在暖黃色燈光下低低:“阿照,書房很冷。”

    然後看一眼秦照照的臉色,飛快:“而且牀榻硬。”

    秦照照聽見第一句話的時候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一把薅起自己沒捲到身上的被子警惕道:“所以呢,你要和我換間屋子”

    姒鬱一時語塞,半晌伸手撐着額頭笑了一聲,從金紋白衣袖口滑出的一截漂亮手腕如同上好工藝品。

    然後他視線溫柔隔着燭火輕聲:“阿照,我想和你同寢。”

    秦照照聽見後兩個字差點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從榻上彈起來,她下意識想拒絕又覺得這樣坐在榻上說話實在沒有任何威懾力,於是她暫時沒回答姒鬱的話,裹着笨重被子顫顫巍巍伸了一隻腳出來落在地上。

    然後非常不方便地一邊伸另外一隻一邊心不在焉:“不”行。

    後半個字沒入驚呼裏。

    她雙腿被寢被裹得嚴實,分開下壓根站不穩,然後身子無法保持平衡不出意外地往前傾

    情急之中她右手牢牢抓住什麼往下一扯,誰知那東西就被拽了下來,“砰”一聲,秦照照雙膝雙手着地跪了下來,身上還堆着那層鴛鴦戲水的大紅褥子。

    姒鬱伸出去要扶的手僵在了半空,視線一點一點下移,和往上看的秦照照正好對視。

    秦照照清晰捕捉到姒鬱柔和淺色眼眸裏的一點錯愕,她視線僵硬停在對方腰間,果然沒有看見束腰腰帶。

    她都不想低頭看自己手裏握着的東西。

    姒鬱墨色髮絲隨着他往下看的動作垂下來,秦照照的角度看見他月白色外袍下散開的凌亂衣襟,形狀漂亮顏色清淡的脣,然後是毫無瑕疵的高挺鼻樑,最後是像有春光滿溢的流光瞳仁。

    沉默,再沉默。

    姒鬱終於忍不住一挑脣角笑出了聲,笑意頃刻在眼角眉梢擴散開來。

    他索性彎下腰衝地上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的秦照照伸手,忍俊不禁:“阿照,你是迫不及待要做什麼”

    秦照照真的覺得丟臉死了,她有氣無力把手和腰帶一起搭在姒鬱手心,悶悶:“這是個意外,我們都忘掉忘掉。”

    姒鬱一用力將蹲在地上的秦照照拉起來,說話的時候含着未盡愉悅:“所以阿照,你讓我這樣出去嗎”

    秦照照不想說話,她一言難盡轉過身朝後面揮揮手,語調蕭索沉痛:“你還是別出去了。”

    她一點都不想看姒鬱那張臉,氣鼓鼓地一擡腿咕嚕咕嚕滾進了裏側。

    姒鬱失笑,慢條斯理解外衣釦子。

    秦照照感受到那股微弱的雪松香徹底被近乎濃郁的檀木沉香一點點蓋了下去,熟悉又安心的味道以一種近乎強勢的姿態徹底環抱了她。

    她微微鬆了一口氣。

    半夢半醒間姒鬱的聲音貼在她耳邊,像是從很遠的原野飄過來。

    “我要出一趟門。”

    “阿照若是敢拈花惹草,我就打斷阿照的腿。”

    在夢裏秦照照都哆嗦了一下,暗暗吐槽這人慣用如情人親暱之時鬢角廝磨的語氣說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第二天醒過來牀邊沒人秦照照就意識到她大概不是做夢。

    因爲姒鬱真的出門了。

    秦照照聽紅橙講這件事的時候正用早膳,她喫的灌湯包子,皮薄餡多滿口生津,一口咬下去汁水滿溢。

    紅橙站在邊上見縫插針給她遞帕子:“三姑娘您喫慢點,又不急。”

    帕子遞過去她在桌子上拿勺子攪粥,輕聲細語:“奴婢見着公子今日一早就出門了,帶着幾隊黑衣侍衛。”

    想到什麼紅橙憂心忡忡欲言又止。

    秦照照知道她奇怪什麼,一個商人明目張膽養那麼多侍衛,而且各個都像是刀尖淬過人血的,實在是叫人心慌。

    這東西也說不明白,秦照照自己也說不清,她只知道榮安王的身份也不應該手握重兵,不過手裏有些侍衛倒也正常。

    她擦了擦嘴心情一半輕鬆一般惆悵,因爲有了上輩子的前車之鑑秦照照知道在姒鬱出門期間守衛只會有增不減,看着她的人也是,總之,姒鬱對她的安全和行爲都很不放心。

    但是,秦照照要去見聞子簌。

    她想着乾脆大大方方去見香館,免得到時候姓裘的侍衛一板一眼向姒鬱稟告她的行程的時候自個兒倒黴。

    不過大理寺來人打破了秦照照的計劃,就在她餵魚的時候。

    領人進來的是葉池,他沒有看秦照照,桃花眼微彎,看起來和姒府任何一個侍衛沒有區別,然後走到秦照照近前開口:“夫人,這是大理寺少卿,言溫言大人,處理昨日刺殺的事情,他有事想要問您。”

    秦照照支起身子拍了拍手上魚食,看見他身後跟着個一身官服的男子。

    紅黑色官服,內襯也是黑色,帶着頂普通烏紗帽,長相儒雅,不像審犯人的倒像是滿身書卷氣的教書先生,看上去弱不禁風的,五官很沒什麼記憶點。

    秦照照挑剔地想這人可不要沒等到找出幕後主使就被人家殺掉了,她“哦”了一聲從紅漆木亭子椅子上跳下來毫不客氣拍了拍人家肩膀:“言大人,有什麼要問的”

    言溫在秦照照手碰到自己的前一秒迅速側身,然後笑意春風化雨絲毫沒把剛纔意外放在心上:“本官只是來例行詢問,姒夫人看見什麼就說什麼即可。”

    然後他在葉池和秦照照的注視下從胸前掏出一個小冊子和一支細短毛筆,接着悠悠開口:“請問您看見什麼人沒有。”

    秦照照看見他的動作眼神微微一動,站好:“沒有。”

    言溫一手拿着牛皮小冊子一手握筆神態專注往上面記了一筆,繼續:“您近些日子和什麼人結了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