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美人夫君是黑心肝 >第70章 年輕帝王
    秦照照鬆了一口氣,將手裏的茶具遞給一旁呆立的春呦,瘋狂衝她使眼色:快,拿出去扔掉。

    春呦不明所以接過來,怯怯看了眼姒鬱。

    對方衝她微微一笑。

    秦照照看見春呦出去的身影這才身子完全放鬆下來,她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正準備回屋睡覺就聽見身邊坐着的人低清聲線:“阿照,我的茶呢”

    秦照照邁出去的步子一扭曲,差點腳一崴從臺階上摔下去。

    她回頭,哭喪着臉試圖勸阻:“要不明天,您看今天這麼晚了晚上喝茶會睡不着覺的。”

    姒鬱坐端正,渾身上下一塵不染仙氣兒飄飄吐出一個字:“渴。”

    秦照照試圖拖延時間,她咳了一聲故作嚴肅道:“前幾天我們還吵架,你確定我不會泡壺茶氣死你”

    姒鬱淺色瞳仁裏緩波流淌,他低低嘆一口氣,神色參雜說不清道不明低落。

    “渴你”

    秦照照被美色晃了晃眼心一軟急剎車收回後半句話,本來想問的事情也被咽回了肚子裏,她衝跪在地上裘某人一揮手,大義凜然:“帶我去後廚。”

    不就是燒壺茶嘛,那不就是分分鐘的事。

    秦照照十分苦惱地蹲在竈前。

    她蹲着廚屋裏的人哪敢站着,只披了件外衣的胖乎乎姚管家跟她一塊滿臉愁容擠在那裏,兩個人同一臉苦大仇深。

    姚管家被這架勢弄得心驚膽戰結結巴巴:“小小小夫人,您這是要”

    秦照照挽袖子,被裏頭煙燻得想流淚,她撐着膝蓋站起來:“幫忙看一下,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

    姚管家: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他上上下下從鍋裏看到竈下,委婉:“燒水也是可以用爐子的。”

    秦照照:“”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沒睡覺所以腦子被漿糊糊住了,僵着臉一把拉起蹲着的姚管家,斬釘截鐵:“走,用爐子。”

    茶真的好的時候秦照照已經困到眼睛都睜不開了,她站在姒鬱面前的時候整個人腦子都轉不過彎來。

    姒鬱目光清淺落在她髮梢,突然不經意:“阿照,誰送你回來的”

    秦照照條件反射接話:“聞子簌。”

    說完她才覺得不妥,一驚梭然擡頭看座位上的姒鬱。

    姒鬱低低嘆一口氣,起身往下走,眉目繾綣溫和,帶一點藏得很深的陰鬱,像是荒野平地捲起風浪,無邊無際雷雨降至。

    秦照照腳步釘在原地無法挪動片刻,背後升起寒意。

    姒鬱在她面前站定,鋪天蓋地濃郁檀木沉香無孔不入,他擡手一點點碾過秦照照下巴,力道不輕,像是要消除什麼痕跡一樣,指尖冰涼。

    出乎意料的,他什麼也沒問,只是含笑道:“阿照,明日新皇即位,新帝名叫。”

    他一頓,收回手在秦照照下巴處落下一個輕柔而剋制的吻,一觸即離。

    “秦慈月。”

    秦照照瞳孔一縮,整個人頓時從模糊的狀態抽離,她疑心自己幻聽,愕然擡頭看咫尺距離的姒鬱,指尖都在顫抖。

    姒鬱平緩重複:“他不是你的兄長,是前朝遺孤,昭文帝第七個兒子,趙慈月。”

    “還有一件事。”

    “從今晚起,只有八個世族。”

    從古至今世家大族有十一,綿延至今有九,又分上五族下四家,秦家位居上族。

    秦照照背後彷彿爬滿冷溼蛇類,她死死盯着姒鬱清麗而不起絲毫波瀾的瞳仁,胸中那種窒息和悶痛一下比一下強烈,她腦中一片轟鳴大片白光閃過,眼瞳裏遍佈血絲,一字一句:“什麼意思”

    已是深夜,書房內所有的燭火都亮着,溫潤的光線均勻鋪灑在姒鬱身上,而他金紋雪衣不染塵埃,瞳仁清透明亮,恍如九天仙人,話語卻殘忍。

    “阿照,秦家消失了。”

    皇宮。

    陳公公在下頭低眉斂目,身後跟着一堆婢子太監。

    皇帝駕崩的消息已經散了出去,上頭龍椅上坐的那位一點表示都沒有,只吩咐了一句不用將消息太傳出去,天一亮就照常早朝,然後就身子前傾轉着自己手腕上天藍色的護腕神色不耐。

    他從踏進大殿開始就一言不發,這種沉默只讓人覺得提心吊膽。

    陳公公沒敢擡眼,混亂中匆匆一瞥看見對方疏朗凌厲眉眼和雕刻完美的俊美五官。

    宮裏的老人都練就一雙看人的火眼金睛,頃刻他就明白對方不是個簡單角色,身上有種軍營裏出來的鋒芒和沉沉威壓。

    據說一直寄養在秦家的前朝遺孤,昭文帝消失的第七個兒子。

    如果他手裏能拿出前朝玉璽和半塊虎符,他將成爲整座皇城名正言順的主人。

    離早朝時間不遠了,這位新帝只是把玩着手裏一塊沉甸甸的黃金,沒有要換衣服的意思也沒有起身的想法,他整個人幾乎是慵懶半躺在龍椅上,一隻黑色錦靴還十分放肆地踩在另一端,絲毫沒將老祖宗的東西放在眼裏,眼底情緒暗沉。

    陳公公開口的時候聲音都在發顫,這位新來的主子他還沒摸清性子,諾諾拐着彎提建議:“皇上,離早朝還有一段時間呢,要不先隨老奴去換身衣裳,也好叫大家都瞧瞧。”

    他已經儘量說得小心翼翼了,還是覺得上面那人看他的時候心裏重重一抖,渾身打了個冷噤。

    “哦朕倒是覺得時間要到了。”秦慈月指尖在那半貨真價實虎符上點了點,隨手一拋又接住,笑容玩味。

    陳公公的心臟都在跟着那半虎符上上下下,他生怕一個不注意那玩意兒就摔了下來,眼睛一眨不眨追隨,冷汗直冒。

    “是老奴記錯了,記錯了。”

    過了一會兒就在陳公公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時候,他再次聽見龍椅上年輕新帝微沉的聲音,像是浸過冬日寒潭,涼颼颼:“把趙淑妃帶上來。”

    趙淑妃,上一任皇帝后宮寵妃,椒房獨寵,參過她恃寵而驕禍國妖姬的文臣十個裏面有八個。

    陳公公一口氣還沒上來,他也顧不得像以往一樣去琢磨對方話語中到底是什麼情緒,忙不迭:“奴才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