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爲兩人第二天早上睡在同一張牀鋪的原因, 飛行攝像機這一晚都停在了樹杈上,將鏡頭牢牢對準了小木棚。
樓天寶本想早上再和扮演裴鶴人的顧景成說話,但一探頭就看到了攝影機,只好暫時作罷。
這是第三日了。樓天寶這邊的沙灘上, 依然只有他們兩個人。潛意識告訴她這不對勁, 照理說她生了兩個晚上的火, 周圍的活人肯定會循着煙氣找過來了。
參與這次荒島求生的人數有二十個, 必須淘汰掉十個人才會結束。樓天寶心想, 或許其他人早就集結起來了,正在着手準備怎麼對付其他活下來的人。
她需要想個辦法知道周圍剩下多少人。她還需要多拉幾個人入夥。
樓天寶蹲在沙灘上撥拉沙子裏的泥沙蟹子。她還在思考怎麼辦, 手上的動作就慢了。那邊依葫蘆畫瓢的顧景成倒是捉到了不少蟹子,面露喜色,走過來給樓天寶看自己的收穫。
他也是懂得察言觀色的,立刻察覺了樓天寶的心情“你在想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樓天寶說道“只有我們兩個人的話, 很容易被淘汰。身邊武器物資也不夠,我們得想想辦法。”
裴鶴人點頭同意了她的想法。在水他裏站了一會兒, 忽然從兜裏掏出了一把小槍。
樓天寶眼睛直了“你這是什麼東西”
裴鶴人十分坦然地說“這是我從節目道具組手裏買的信號槍, 可以叫一次物資。”
窮苦人家樓天寶咬咬牙。她將自己的表情收了起來“道具組還賣什麼”
裴鶴人說道“只有這個。一把一百萬遊戲幣。你在開局的時候不是買不起放棄了嗎”
對哦, 樓天寶是窮人設定, 她肯定不知道一百萬一把的信號槍了。
樓天寶四下看了看, 說道“叫一次物資能叫到多少東西整次節目裏有多少把信號槍”
裴鶴人回答她“我只知道叫一次能落下十天的食品, 百分百回血藥兩瓶和兩支好槍一百發彈藥。”
夭壽了。樓天寶立刻意識到了這次遊戲的本質並不是什麼勞什子荒島求生, 而是大逃殺
樓天寶示意他不要先打那發信號彈,她陰沉着臉,與裴鶴人一起回到了岸上, 坐到小棚子下開會。
“裴鶴人, 你知道爲什麼現在島上沒人敢打信號彈嗎”樓天寶問。
裴鶴人略加思索, 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因爲現在島上不止有兩隊吧。”
樓天寶點點頭。
這是個很簡單的邏輯思路。
黑暗之中,倘若只有兩個獵人,其中一個必然願意用犧牲自己座標的方式,換取更好武器。只有一位對手的話,擁有好武器比擁有好位置要讓人安心地多。
但是如果有不止一個人,那這位獵人生火就是在告訴別人“我在這裏你們快來殺我呀”。
樓天寶看着手上那把紅色的信號槍,陷入沉思。
她必須想個辦法,將島上其他勢力吸引過來,還得同意加入自己的陣營。
什麼啊,這是荒島求生版ubg嗎樓天寶死命撓頭,覺得自己的頭皮都要禿嚕了。她玩ubg就是純肛玩家,拿起武器就出去懟人,戰術什麼的不存在,反正死了還能重來
她難受了一會兒,還是靜下心來,和裴鶴人討論出了作戰方案。
蘇拉比羣島一共只有兩個大島,其餘人必然會在兩天時間內往這裏轉移。樓天寶在第一日生大火就是爲了吸引隊友。她手氣不錯,抽到了個影帝卡。
然而第二日一直到下午,都沒有人再現身了。
這說明其他人選擇在小島的其他方位登陸,或是直接已經在島內組隊,樓天寶與裴鶴人,已經變成了弱勢隊伍。
林中隊伍有野生生物可捕捉,有水源可取水,而他們這支沙灘隊伍,除了順洋流飄來的垃圾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不過,有影帝和他手上的一把信號槍,就足夠樓天寶翻盤。
裴鶴人衣衫襤褸,嘴邊帶血,踉踉蹌蹌地往林中走去。他直直地走向水源,那裏已經有一隊人蹲守了。
坐在樹杈上瞭望的人看到了逐漸靠近的人影,立刻翻下樹梢,跑去通報隊伍的頭領陳旭。
陳旭聽說來人是咖位最大的裴鶴人,眼中露出了一絲興奮。他說道“先把人抓進來,暫時別殺他。裴鶴人的這張臉能賺取不少收視率,我仔細想想怎麼用他比較好。”
裴鶴人名氣太大,他的隊伍裏也有他的粉絲。陳旭在內心排演了一下劇本,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
他讓人將裴鶴人帶入房間內,他隨意看了看影帝身上的傷,說道“不好意思,裴先生。我知道你肯定是另一隊派來的誘餌牌,不管你說什麼我們都會殺了你的。說吧,你想要什麼樣的死法哦,我不過是問問你的意見,最後到底怎麼殺,還是我說了算。”
裴鶴人身上滿是傷痕,還被綁了個十分美觀的造型,他十分狼狽地朝地上吐了口血水。
飛行攝像機十分上道地飛近開始給特寫。
裴鶴人說道“我是從從對面陣營裏逃出來的。”
陳旭“嗯嗯嗯你還是說你想怎麼死吧。”
裴鶴人“我偷了他們的東西。”
陳旭“知道了等會兒你死了我們會好好搜身的。”
裴鶴人“是一枚信號彈。”
陳旭皺眉。
“只有信號彈”
裴鶴人“我知道她把槍放在哪裏了。你們多出幾個人,我可以帶你們殺過去。”
陳旭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哈哈笑了起來“你們的想法太好猜了。你們隊的頭領帶着槍,然後把你放過來當誘餌,我們這裏過去的人會被她佈下的陷阱一網打盡,你也趁機回到了安全的地方。你真以爲我們缺這一把兩把信號槍”
“你們有信號槍”
陳旭說道“不告訴你”
裴鶴人“”
陳旭對着身邊的人小聲耳語兩句,回頭笑眯眯地說“我再給你五分鐘時間說遺言,然後你就”
忽然間,林中起了一陣大風。這風來得迅猛不講理,兇狠地吹倒了陳旭小隊房屋旁的樹木,泥土搭建的小屋頓時被壓塌了。而一直拍攝的飛行攝像機也被吹到了不知道哪裏去。
陳旭趴在地上,他一臉怒意地看着裴鶴人,咬牙切齒地說“你做了什麼”
裴鶴人扯了扯嘴角“什麼我什麼都沒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