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天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正打算出去看看情況,棚外的木板上忽然同時響起了兩聲“叩叩”。
接着是第三個,第四個
彷彿那個傢伙有三隻手,四隻手, 五隻手。
樓天寶的目光凜冽了起來。
她正想從物品欄裏拿自己的薙刀, 卻聽到半米外的棚子裏有人說了一句“不要出去。”
沉着, 清脆, 且帶着一股特有的氣息。樓天寶的眉毛立刻揚了揚, 這不是諦聽哦不,狄招嘛。
等等, 他怎麼在自己對面的棚子裏樓天寶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表情比較好。對狄招身材的聯想讓她的思緒一瞬間飛到了外太空軌道上,但猛地一想對面那個人明明是諦聽那個小男孩變的,她又一下冷靜了。
誒,可是諦聽不是說自己成年了嗎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手指在棚板上叩擊發出的聲響源源不斷, 樓天寶的思維卻有些混亂。她伏低了身子不動,默默等了一會兒, 外頭的聲音也消停了。
一陣冷風吹過, 蓮蓬頭又開始噴灑熱水。
這彷彿是一個信號, 樓天寶整個人舒緩了下來, 她站在熱水裏冷靜了一會兒, 說道“狄招, 你在對面嗎外頭是什麼東西”
另一頭的男子站在嘩嘩的水聲裏說“不清楚, 不過氣息陰邪,還不止一隻。你沒事吧能站起來嗎”
樓天寶剛想說我好好的當然能站起來,但轉念一想, 她的人設是柔弱的少女, 於是軟了聲調道“有點腿軟, 你洗好了先走吧,我靠着牆蹲一會兒就好。”
那頭的男子安靜了一會兒。水聲停了,外頭響起了腳步聲。
哦哦哦他走過來了樓天寶的心臟開始砰砰地跳。
拖鞋的聲音在自己這一側的外頭停下了,諦聽開口道“你趕緊洗,我送你回屋。”
真是個貼心的小可愛。
樓天寶彎了彎嘴角,撈過毛巾把自己身上擦乾了,快速穿好衣服套上膠鞋開了木棚的門。
外頭站着一個一米八幾的高個兒靚男,背對着她,正在掃視周圍。
他回頭看向樓天寶,上下打量了幾眼“看來的確沒事除了臉洗紅了外。”
觀察得太仔細了。樓天寶摸摸自己的頭髮,她臉紅不是因爲洗澡,而是因爲看到了身穿沙灘褲,上身只披一件外頭還敞着腹肌的狄招。
這個沒幾個人能抗拒得了吧。是不可抗力。
“你能走嗎”狄招問她。
樓天寶下意識點點頭,然後馬上反應過來,猛搖頭。
狄招迷惑了“到底是能走還是不能走”
說這話的時候,他本來已經伸出了雙臂,打算給樓天寶來個公主抱。
不行不行,被其他人看到八成會覺得太親密,不能在這裏露餡。
樓天寶說道“你挽着我回去,儘量走快一點。你感覺到沒有別人在看呢。”
諦聽的感官也很敏銳,他立刻抓住了樓天寶的手臂,將她掩護在了自己的另一側。
樓天寶被他抱在熱乎乎的手臂間,自己的手這個忍不住啊,就往他的腰上放了一放。
“不好意思,下意識動作。”樓天寶趕緊收心,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你身材太好了。”好到她剛剛看到腹肌的時候差點吹口哨。
他倆進了平房右側的門,直走第二間就是樓天寶和紀絨絨的房間。剛一進門他倆就接到了敷着面膜的紀絨絨發出的巨大白眼,樓天寶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幹嘛呢怎麼還敷面膜”
紀絨絨動了動因爲翻白眼而發疼的眼珠,說道“敷面膜而已。哪有你們這來得有意思呀差不多得了,把門關好,別讓亂七八糟的東西進來。”
樓天寶察覺到了她話語裏的意思,立刻將身後的房門掩上。她走到窗戶邊,確認了平房的鐵柵欄窗,說道“你剛剛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紀絨絨說“我的確看到了,個模模糊糊的影子靠近了洗澡間,那些影子的下面有很長一條東西他們用那個敲打木棚,還好你們沒出去。我不是第一個洗的嗎洗完了我就在這裏觀察院子,那些東西是九點之後纔出現的。”
樓天寶點點頭“看來規則裏說的白日奔走,請勿夜行是九點之後不要出門。那些東西還會主動找上外頭行走的人。”
諦聽靠在一旁的牆壁上,他說“這個副本給我的感覺很不好。其實白天時周圍就有這些東西的氣息,不過它們都像是蟄伏在規則之下,不能造次。晚上就明目張膽地出來了。”
正當他們說話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了一聲男子的驚叫,有個人急衝衝地從木棚裏跑了出來,一頭奔進了平房裏,用力敲打起樓天寶他們的房門。他在外喊“開門,是我我是夢楚”
門一開,當紅明星就驚魂未定地躥進了房內,還反鎖上門。他還指着窗戶道“把窗簾拉起來,外頭那東西能看到屋子裏的燈光”
夢楚也就是孟浩,他從樓天寶手裏接過一杯水喝乾,坐到了桌邊道“我看到那是什麼了女人的頭,脖子以下全是人體器官,但是器官之中還有一張巨大的嘴我以後再也不讓別人先洗澡了。”
現在副本里四個老熟人碰面了,他們互相確認了身份,也討論出未來幾天的應對計劃白天還是按照大毛的指示四處搜尋和泰五祭禮有關的線索,晚上回來了就趕緊搶着去洗澡。
很快熄燈時間就到了,諦聽與孟浩遵從規則回了他們的房間去。樓天寶與紀絨絨二人躺在毯子裏,望着天花板卻是怎麼也睡不着。
外頭那些東西的聲音那麼大,她倆要是能睡着那就是真的心大了。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吱呀”聲,平房的門竟然自己打開了
樓天寶與紀絨絨二人不敢出聲,就感覺窗簾外有東西飄過,朝着門裏進來了。走廊上有西西索索的動靜,那些東西就這麼飄到了房門前。
“叩叩,叩叩,叩叩。”
門口傳來一陣不緊不慢的敲門聲。
牀上兩個人不敢動彈,外頭敲門的等了一會兒,又開始接着敲。不僅是他們這一間,其他房間的門上也響起了敲門聲。此一陣彼一陣,就這麼交替着持續到了後半夜。
牀上躺着的兩人簡直要瘋了。
她倆本來就累得夠嗆,還被鬼怪騷擾着一晚上沒睡,早上洗漱時兩個人都頂着一對疲憊的熊貓眼。
不僅是他們,其他人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