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聽默默地往海崖外走, 看到了前方帳篷外的燈火,便走了過去。
太陽在他身後慢慢復甦,營地之中還有一撮小小火苗。
諦聽坐到火邊,將一旁的柴火加入即將熄滅的火堆裏, 用棍子撥了幾下, 火勢又旺了起來。
他安靜地坐了兩個小時。等太陽完全升起, 帳篷裏的兩個人也甦醒了。
球球率先爬出了帳篷。
他看到火邊的諦聽, 立馬鑽了回去推樓天寶。
“小姑娘你醒醒, 你男朋友出來了。”他說。
樓天寶還在做夢,冷不丁被他一推, 人有點懵。擡頭往帳篷外一看,發現諦聽正坐在火堆邊眼巴巴地看自己,她頓時就清醒了。
她在末世前不是顏黨,但美貌的確擁有一種視覺衝擊力, 特別是諦聽這種顏值。
好吧。
樓天寶抹了一把臉,從帳篷裏鑽了出來。
她走到眼巴巴的美男身邊, 抱起手臂, 從上而下盯着他。
“怎麼一副做錯事的樣子”她說。
諦聽擡着下巴, 兩隻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
他總是不經意地流露出動物的姿態。這樣看他, 好像一隻大狗。
諦聽是猛獸, 但在樓天寶這裏, 就會收斂手腳。
是他自己願意這麼做的。
樓天寶嘆了口氣, 摸了摸他的頭髮。
“不是你的錯,我不會怪你。等到了你老師那邊,你再好好和我解釋吧。”
諦聽知道她不怪罪自己了。
不過他的內心還是十分愧疚, 畢竟亭笛也是他的一部分, 只是現在他們還未合二爲一。
脖子上的果報戒指沒有反應。
球球在旁摸着鬍子, 忍不住笑了。
看這些小年輕談戀愛真是有意思。當年他和老婆哪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的,無非是你看我我看上你,談了幾年就順理成章結婚了。現在的人吶,不好好工作,淨整些有的沒的。
三個人一起將帳篷整理好了,繼續往下一個副本走。
這一次,球球與樓天寶認真詢問了接下來的幾個副本,確認它們的確不是集結副本之後,才安心地開啓了副本。
球球考慮了樓天寶的精神狀況,特意選了一個比較容易的,輕鬆的舞臺劇類型副本,不需要解密,按照劇情走就行。這副本也是想着做小本生意,沒想到五果世界這麼淒涼,還以爲自己徹底涼了,誰知一口氣來了三個,可把它樂的,特意爲三人調低了難度。
他們三在副本里拖拖拉拉呆了一個禮拜,樓天寶這才感覺舒服了一些,睡了個好覺,出了副本。
她本以爲,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們會在路上走走停停,看看副本喫喫喝喝,好好休息一陣。
然而,平靜祥和的山野之旅很快結束了。
某天正午,樓天寶和諦聽、球球離開了一個c級副本。他們正打算找個地方安營紮寨好好休息,樓天寶手腕上的定位腕錶突然響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對球球說“咱們好日子要到頭了。”
球球摸着小鬍子,輕輕笑了一聲。
“該來的總會來。”他說,“這末世開始也有一年多了,我瞧着時間差不多,他們是該有所反應了。”
諦聽明白他倆的意思。
他們離開避難所出去打副本的原因,就是在等待避難所的求救。
說得好聽一點,他們在等避難所自己醒悟。
當然,醒悟是需要時間的,也需要付出一點代價。比如說,災厄突破了隔離區。
趁着避難所的人還沒來,球球找了塊平整的岩石板坐下。他從自己的空間裏掏出智腦,開始操作。
球球能做預測系統。他大概整理了一下之前的數據,導入預測系統,分析了一下避難所目前的情況。
他說“他們的情況不太妙。最近降臨的那個巨型災厄應該對他們的影響很大,我這裏分析出來,我們本來還能再打一個兩個副本。但是現在看,他們等不及了。避難所的情況在惡化。”
地下避難所的情況遠比球球分析出來的要糟。避難所的人提前上來找他們了。
“行吧。”樓天寶開始收拾東西,“我倒要看看他們會以什麼樣的姿態過來求人。”
既然要當工具人,那就當得高調一點。
見死不救是不可能的,但也別想讓樓天寶心甘情願當牛做馬。
球球收了智腦,從她手裏拿過一杯kk精心研製的“速溶咖啡”喝了一口,說“我們乾脆打個級副本,然後一起回月球監獄去。別管地上的人了,他們不值得咱們費心。”
聽上去不錯。
在她這些年的穿越之旅裏,她見識過太多狼心狗肺的人了。避難所的上層裏,不僅有白眼狼,還有一些看不起自己的混蛋。
樓天寶想起了幾張臉。
“再等等吧。”樓天寶說,“看在詹姆和幾位無名隊員的份上,我稍微等一等。如果他們能說服上層的官員,那我們就回去。”
球球說好。
他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聽樓天寶提過避難所裏的人,有幾個還算不錯,就當給個面子。更何況,kk那隻大蟲子還在裏頭,他還想去看看大蟲子是什麼樣的。
諦聽在旁看着她與球球相談甚歡,默默地摸了摸嘴脣。
是不是應該去蓄一點鬍子
他也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與樓天寶這麼交談。
但是,從小到大的成長環境決定了他很難與人共情。他的人生裏過客很少,大部分都是各種野生動物,又或者是老師。
在他尚未充分理解七情六慾之時,他又進入了組織,而後一直懵懵懂懂的,其他人和他說了,他也找不到共鳴,難以理解。
直到遇見樓天寶。
他被樓天寶的果決勇敢,以及充沛的情感打動,一開始是迷惑的,現在回憶起來,偶爾還有點可笑。但他自知那是好的發展,於是他努力靠近,終於成長成了現在的模樣。
諦聽希望自己能感知到更多的東西。要有血有肉,要有哭有笑,要能像樓天寶一樣,感知到世間的愛恨情愁。
這樣,不僅能更靠近樓天寶,他也能更像一個活人了。
“諦聽,你覺得呢你怎麼一直沉默。”
樓天寶突然開口問他。
諦聽的思緒被她拉了回來。
他說“就按你的想法做。我無所謂你去避難所還是去月球監獄,就算你去星艦地球,我都會和你一起。”
現場忽然安靜了。
諦聽也立刻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眨了眨眼,移開了目光。
其實他本意不是要說情話,但不知爲何,話出了嘴就變得軟綿綿的。
球球在旁呲牙“小老弟,看不出你這麼喜歡她,隨便說一句都讓我牙根發酸。”
樓天寶摸了摸頭髮。
其實她知道諦聽想說啥。諦聽的意思就是,他對別人的目光,別人給的待遇都無所謂,去哪兒也無所謂。
他現在留在自己身邊,就像是猛獸放棄了爪牙,飛禽收束了翅膀。去別人那兒,一樣是被利用。那還不如留在自己身邊。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手錶上的聲音頻率越來越高,逐漸連成了不間斷的“滴”聲。
與此同時,遠處飛速駛來了一輛黑色的飛行器,它在空中急轉彎,平穩降落在了三人面前的空地上。
樓天寶捋了一把自己被氣浪掀起的劉海。
飛行器的艙門急躁地彈開了,從裏跳出兩個身穿避難所外出隔離衣的人。
一個是詹姆,一個是z隊員。
居然是他倆。
果然是他倆。
樓天寶的腦子裏閃過這兩個念頭。
是了,他倆算一部分樓天寶願意等待的理由,讓他們來是最正確的選擇。
詹姆與z隊員兩人走過來和樓天寶握手,他們關切地問樓天寶最近怎麼樣。
樓天寶“挺好的。死裏逃生,能喫能睡,擼貓擼狗。”
詹姆與z隊員聽出了她話語裏的雲淡風輕。
他倆稍稍猶豫了一下。
他倆原本以爲,樓天寶等人出去之後,會過得十分艱難。他們沒有問避難所討要任何野外露營用品,一瓶水,一塊餅都沒要。看來異能者的生存能力遠比他們想象的要高。
“這樣吧,我們不要浪費時間。”樓天寶道,“我想聽的只有兩點第一,你們需要我做的事。第二,你們開的報酬。”
z隊員有些語塞。
之前接觸樓天寶的時候,她很少表露自己的情緒,說話也比較軟和。
原本想好的感情牌說辭都哽在了喉頭,只好按照她的意思整理了一下思緒。
“我們需要你捕捉外邊的幾個災厄。還需要你仔細調查一下巨大災厄的內部情況。”他說。
這可真是
樓天寶忍不住展露笑顏。
她笑得很開心,彷彿是在聽笑話。
睡過頭了
小劇場晚上寫叭,謝謝搭嘎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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