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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這話可是有十足的計劃”

    樓天寶說“需要你幫我纔行。我一個人沒有掌控邊疆十二營的能力。”

    老鬼不屑一顧“你沒有, 我怎會有。”

    樓天寶道“你開門,我找瞿星借人。”

    老鬼一瞬間沒明白,第二個瞬間他忽然懂了。

    “你你要開地獄殿堂的門你瘋了”

    “我沒瘋。”樓天寶道,“借我三千陰兵, 打贏兩年勝仗。再借三千陰人, 去邊境改善環境。這就是我的計劃。”

    老鬼睜開了烏漆嘛黑的雙眼。

    “你這丫頭, 倒是會指使別人。這裏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樓天寶靠在馬車的車廂上, 點點頭, 若有所思地笑“沒錯,七果不毛之地, 沒有修煉過的鬼到了這兒就彷彿是穿了件單衣進入寒冬,冷得不得了。正巧適合某些要去寒冷地獄受罰的罪人呢。”

    樓天寶想着想着,乾脆拿紙筆在小本子上寫起了計劃,老鬼呢, 彷彿聽到了敲打算盤的聲音。

    回家之後,樓天寶冷靜地將朝堂上發生的事和胡爺說了一遍。

    胡爺是個爽直的人, 聽完先是一愣, 再是一把拍碎了手邊的茶壺、破口大罵, 再是兩眼一黑癱在了案几上。

    樓天寶忙勸他, 將自己分析的理由講給他聽, 胡爺這才勉強接上了一口氣。

    他一臉心痛“我的乖兒可是探花郎, 偏生還不能入翰林院, 得去邊疆開墾荒土,這是做的什麼孽啊”

    “乾爹,你也別難過。遠離寧帝就是遠離危險, 你在上京也多注意一些, 不要太張揚了。寧帝爲人如何你也充分了解, 咱們從長計議。”

    “這還怎麼從長計議”

    樓天寶嘆了一聲“我肯定會被他逮回來的。”

    她用了“逮”這個詞,胡爺聽着眉頭一皺。

    “你未來會犯事”

    樓天寶搖頭“不。我若是罪臣,會被他直接斬殺於邊疆。我若是功臣,纔會被他逮回來。若是我無功無過,那就要一輩子耗在西嶺的黃土之中了。”

    胡爺聽着不是滋味。反正裏外不是人,怎麼做都沒有好下場。

    “我知道了,你自己多加小心。我會派商隊去你那裏,一個月一次,儘快開一條商道出來。放心,肯定是祕密開過去,不會讓人發現。”

    一個月,從上京駕馬走到西嶺就要一個月。

    樓天寶嘆了一聲,她說“既然如此,那我還是每個月都回來一次吧,逢年過節我也會準時回來看您。路程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大事,有什麼事商隊通知,我會酌情處理。各方各面的計劃不能落下,丁荃和焦作兩人在朝中作業,要多麻煩咕頭爲我傳遞信息了。”

    和胡爺交代完,這還不算結束。

    她另找了兩日與丁荃和焦作聯繫,表示了一下“胡天保”這個身份的重要性,說明因爲胡天保不在,很多計劃需要他們另外找人去實施,比如鹽糧米之流的囤物與市場調節、以上京爲中心,周圍衛星城市的建設計劃、北寧繁榮都市周圍的水利工程等等,她都按照末日答卷給出的計劃初稿,丁荃和焦作兩人手底下也有能人,會想辦法完善出來。

    她和胡爺說自己偶爾會回來,不僅要經常檢查丁焦兩人和他們手下的工作狀況,還得至少一個月在他倆面前露次面,不然自己的身份可能掉馬。

    佈置完所有的工作,胡爺選的黃道吉日便到了。

    這日,她一大早就被人拉起來,換上了綴補子大紅圓領的喜服,梳了個周正的髮髻,戴了新郎倌的烏紗帽,兩天點綴金花,再披了一塊紅布做披紅。

    她先按照習俗去點禮品、擺筵席,再去外迎賓客。

    果不其然,這日前來的人非常少,門庭羅雀,只有稀稀拉拉幾戶人來了。謝允和寧定遠都來了,寧更生沒有出現。

    迎了幾波,喫過了午飯,事先準備好的假新娘也到了,由人帶進屋裏。

    下午又是一陣忙活,總算到了拜天地的時候。

    樓天寶聽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臉上帶着笑把一整套做完了,等丫鬟把假新娘帶進洞房裏,她就和筵席上的賓客們喝酒去了。

    今日來的人不多,大家都只是象徵性給她敬酒,沒有人要使勁兒灌她的意思。幾位交好的同僚和她說了幾句體己話,樓天寶都說沒事,反而讓他們離開之前走慢些,家僕還有東西送給他們,就算是臨別禮物了。

    衆人對她都有些愧疚,特別是謝允。明明許諾了要做同進同出的友人,可他連同甘共苦的能力都沒有。

    樓天寶看出了衆人的心思,她也沒說什麼。

    對她來說,一切都是一盤巨大的棋,對方起手越高,她的姿態越低,越容易抄底。現在,就是耐心蟄伏的時候。

    反正對她來說,時間並不值錢。

    一天結束,樓天寶喝了醒酒湯,稍微吃了點湯麪就去歇息了。

    洞房裏一個人都沒有。

    樓天寶請的假新娘不過是老鬼做的幻術罷了,“丫鬟”老鬼用鏡花水月造了個丫鬟,而丫鬟扶着的是一套衣服,從頭到尾裏面都沒有人。老鬼表示,要不是因爲自己要節省體力,別說新娘丫鬟了,整個院子都能做成幻境。

    那衣服進了屋就倒在了牀上,樓天寶喝了酒累得很,就把那衣服放到旁邊,自己扒拉着脫掉了衣服鞋子,扯掉髮髻,披着頭髮上牀去睡了。

    牀前點了一對紅燭,也不知是誰點的,樓天寶想去吹滅,但她真的很困了,隨手拉下了簾子便睡着了。

    或許是因爲喜服與酒水的關係,樓天寶今日做了個許久不見的夢。

    她夢見一個熟人,一個她想見,又不敢去見的人。

    在夢裏,諦聽穿了一身玄色袍子,脖子上掛了一串翠色的佛珠,手上還戴着一枚同色的扳指。諦聽頭髮也是長的,束起來戴了抹額。

    他真是印證了那句話好看的人穿什麼都好看。

    明知這是夢,樓天寶的心還是狠狠揪了一下。

    她對這個男人的感情,一開始只是想抓着他防備着他,順手做做抱枕罷了;誰知他卻跟鑽洞的土撥鼠似的往自己身邊擠,等她習慣的時候,他已經抱着自己的腰,將下巴靠在她的腹部上衝她笑了。

    狗男人

    樓天寶上前一步,抓着他那似笑非笑的臉,拉到自己面前,問他“你在哪兒你到底要做什麼你爲什麼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