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天寶有些疑惑。
“造這東西出來有什麼意義嗎”
“一開始是沒什麼意義的。”修士道, “不過,後來有人發明了分體之法,這就有意義了。當然,這水對不知分體之術的人來說, 也沒有什麼用。”
原來如此, 所以前宗主纔會將無魂水放在祕境這種修士可自由來去的地方。
因爲他人得了這水, 也沒有任何用處。鍛魂的修士很少, 也不會有人想到要用這水去點天燈, 真是另闢蹊徑的想法。
修士簡單和樓天寶說了一下分體之法是什麼。
分體之法,就是一種將不同人格也就是神魂意識從同一個人身上分開, 重新授予肉身的方法。這方法就和傀儡術一樣,分出來的魂魄擁有的是造出來的,損毀了也不足可惜;只要能尋回原來的軀殼,那魂魄還有合二爲一的機會。
“這是一種控制人的上好術法。午門就將這種術法用在製造棋子修士上, 不過具體做了什麼,我並不知道。午門這個宗派太神祕了, 我無從得知任何信息。”
樓天寶點頭, 修士的話已經說盡了, 她也不好再繼續追問。
她與那修士締結了一個簡單的守約術法, 便告辭離開。
隨後, 白絕與她一起前往合歡宗附近的市集, 採購了此次出行需要購買的物品, 再快速返回蓬萊宗。
樓天寶有了確切的努力方向,也不再迷茫,而是按照那合歡宗修士的說法, 進祕境去, 拿取無魂水和絕魂水。
絕魂水就在亭子裏, 水裝在了瓶中,瓶子是無法從亭子裏拿走的。
合歡宗弟子告訴她,“絕魂水”本就是法器連水一體的,想把水倒出來不可行。
只有取出適量的無魂水,加入杯中,靜置一個月,銷魂水才能做出來。
每次銷魂水只能做一小杯,不過就這麼一點,也有兩口了。
樓天寶沒着急做銷魂水。
她先使用了絕魂水,將自己的神魂外引出來。
這一步,她讓白絕與玉仙在旁爲自己護法。
還好,絕魂水雖然難喝,但過程順利。樓天寶在保留意識的情況下將魂體引出來了。
她喝的不多,因而屬於魂體的意識比較混沌,她本來的意識還算清醒。
反覆練習幾次,樓天寶的狀態也就穩定了。
她的魂體具象化出來時,爲她護法的兩人都是一嘆。
樓天寶的魂體不負衆望,果然十分漂亮。
那是一種神奇的金色。
最外層是黑光,半徑足有一米的黑光將整個魂體包裹在了裏面。
裏面是燦爛如烈火的一團魂,不時迸發火星。
“這魂體總看上去像什麼。”
“我明白,是有些眼熟。你看那黑光和金色的內核,不就是黑夜之中一支火把麼。”
樓天寶並聽不到旁邊兩人說的話,她掏出刀子,不改面色對着魂體用力劃了一道。
“窸窸窣窣”
白絕與玉仙身邊飛快竄過一個身影。
那道影子飛快躥到了黑光之外,一點兒也不猶豫,直接一頭紮了進去。
穹蒼身上的皮膚被黑光腐蝕了,開始有脫落的跡象。但他彷彿不知道疼,直接衝到了魂體正中心,纏在了火光上,絞住了拿刀的那隻手。
外面的白絕大喊“穹蒼快出來裏面很危險”
穹蒼像是完全聽不到那樣。
“快出來樓天寶在修煉,不是在做什麼危險的事你不要你的皮肉了嗎”
樓天寶嘗試將穹蒼甩下去,但穹蒼力氣比她大多了,她只得將刀子丟到遠處。
“我把刀子丟掉了。你先放開我行不行”樓天寶好聲對他說。
纏繞在樓天寶胳膊上的穹蒼擡起頭,左右確認了一下,又認真看了看樓天寶,像是在說“你不要騙我”。
過了片刻,他從樓天寶的胳膊上離開了,快速退出黑光。
樓天寶嘆了一聲。
她喝的不多,身上的黑光很快消散了。
等光散去,魂體再回到她體內,樓天寶這才走近穹蒼。
蜷在地上的穹蒼因爲身上的新傷痕痛得瑟瑟發抖,即便如此,他也擡着頭看向樓天寶,似乎在詢問她怎麼樣了。
“我沒事。你怎麼樣你這皮膚我去給你拿藥。”
樓天寶都不敢碰穹蒼的身體。
一旁的白絕走了過來,她對樓天寶說“他怎麼在這裏”
“我讓他巡迴,做點安保工作。他應該是通過靈寵的感應能力知道了我這裏的情況,就衝了過來。我帶他去白夜峯吧,這身上的傷真是”樓天寶看着直皺眉。
穹蒼意識到他剛剛的舉動讓樓天寶爲難,只好訕訕低下頭。
樓天寶不好直接上手碰他,於是找了個靈籠,將他懸空放入籠中,帶去了白夜峯。
白夜峯的人答應會好好照看他,樓天寶在峯上也認識幾個人,就委託他們多多關心穹蒼。
穹蒼不太想被關在白夜峯上,但他身上的傷痕太嚴重了,不得不留下。
樓天寶走後,給他上藥的兩位弟子端着藥碗到了籠子邊,準備給他上藥。
弟子甲沒怎麼接觸過蛇類,稍微有點害怕,他小聲說“蛇蛇,你可要安分一點哦,不要咬我。”
穹蒼對他吐信子。
弟子乙笑道“他又不是毒蛇,不要害怕。獨角蟒是蟒蛇,沒有毒的。”
弟子甲鬆了口氣。
他拿着藥碗慢慢接近,將蘸滿藥水的刷子小心放到了穹蒼的身體上。這藥比較猛,穹蒼忍不住叫痛扭了扭身體,還想用嘴巴咬刷子。
弟子甲又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弟子乙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拿過藥碗,自己來給穹蒼上藥。
靈籠中的穹蒼是受到術法控制的,無法變成更大的軀體,只好左扭又扭,想躲避刷子,但都是徒勞無功。
“別亂動你這條蛇怎麼這麼不聽話。當初怕痛,怎麼就硬是要弄得滿身是傷”弟子乙說。
一旁的弟子甲戰戰兢兢地問“我說,他這到底受的試試什麼傷看着也太可怕了,這一大塊一大塊皮膚都被燒焦了。”
弟子乙耐心地爲彆扭的穹蒼塗藥,同時回答弟子甲道“肯定不是普通的傷。這條獨角蟒馬上就要升階化形了,皮膚怎麼可能隨便一燒就發焦。這傷痕,更像是被什麼溫度極高的仙法攻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