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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一章再寫“封”字

    “等你好好休息幾天,恢復了精氣神,在來東舍院找我吧!”

    顧恆生留下了一句話,便打開御書房,離開了。

    至於御書房內的雜物,自然是留給那些太監宮女來收拾了。

    日升日落,花開花謝,遊楚國暫時看起來漸漸走上了正規。

    兩天之後,宰相傅程來到來到了東舍院。

    “先生,晚輩前來請安。”自從上一次顧恆生去傅府和傅程說了一些感悟心得,以及給了他一張失去天地之勢的“封”字帖,傅程便日夜鑽研,收穫頗豐。

    今日,傅程心中有一些疑惑,躊躇了一段時間後,終究是忍不住的來到了東舍院,想要求問顧恆生。

    對於傅程而言,他雖然和顧恆生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誼,理應要執晚輩弟子之禮。

    “進來吧!”

    顧恆生在東舍院的一間書房內,對着門外求見的傅程說道。

    傅程慢慢的走了進來,然後對着顧恆生微微的躬了行禮,便是敬意。

    “先生,晚輩有一事不明,特來求教,望先生能夠指點迷津。”傅程拱手求問,完全不像一個皇朝的宰輔,而是像一個疑惑不解的學生。

    “說來聽聽。”顧恆生迴應一聲。

    “這些日子,晚輩一直在研究先生所贈予的“封”字帖,使晚輩收貨頗豐。但是,晚輩卻依舊想不明白,爲何一字能夠鎮壓一位地玄境中期的強者呢?其中是不是有何深意?”

    傅程低頭擡眼的直視着顧恆生的眼眸,希望能夠讓顧恆生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

    顧恆生沉吟道:“天地萬物皆有其規律,如天地之勢,飄渺虛無,入大儒之境卻能夠讓其匯聚於字帖之上。這些,都是一種承載其勢的形式。”

    “那日我所施展的手段,不過是將匯聚而來的天地之勢,讓其完全的涌動而出罷了,倒也不是什麼大手段。”

    顧恆生較有耐心的爲傅程解答他心中的疑惑:“當你觸摸到另外一層境界的時候,掌握到了天地之勢運轉的規律,自然也能夠做到了。”

    傅程恍然大悟,細細的斟酌了一會兒後,眼底露出了一絲喜色,似乎抓到了某種重點:“多謝先生指點,晚輩一定會努力的。”

    “記住,不要刻意去追尋,那樣你可能會陷入無盡的迷惘中。有時候,你可能在飲茶賞景之際,會明白;也許,你會從睡夢中領悟。總而言之,心境明瞭,感悟自然,悟到了,便到了,不要刻意。明白了嗎?”

    顧恆生再次擡眼看着傅程,告誡道。

    “是,先生,晚輩一定將先生所言銘記在心,日夜反思。”傅程暗暗的把顧恆生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了心底深處,然後行禮說道。

    “嗯。”顧恆生點頭。

    傅程靜候在顧恆生的身邊,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態一閃而過。

    不過,傅程即便再怎麼掩飾自己的神情變化,依舊難以逃脫顧恆生的一雙眼瞳:“還有何事嗎?”

    聞言,傅程便下意識的有些拘謹而顫,鼓起勇氣的低頭請求道:“先生,晚輩有個不情之請,能否讓晚輩一觀還完好無損的“封”字帖呢?”

    顧恆生擡了擡眼眸,深深的凝視了一眼傅程,沒有開口。

    “先生抱歉,是晚輩孟浪了,請莫責怪。”傅程以爲顧恆生這是有些不悅,連忙低了低身子,略微有些惶恐的回答道。

    不覺間,傅程的眼前似浮現出了顧恆生在朝堂上呵斥七國使臣的霸道之姿,後背不禁感到一涼,擔心顧恆生不悅而怒。

    “我只寫過一張“封”字帖,已經使用過了,沒有天地之勢了,此時不就在你的手中嗎?”顧恆生倒是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輕淡說道。

    “只寫過一張?”傅程倒是沒有懷疑顧恆生所說的,因爲顧恆生完全沒有必要欺騙於他,但是依舊有一些疑惑,忍不住低喃問道:“那麼……那日朝堂之上?”

    “你說那一日我拿在手裏的“封”字帖?那是假的,我隨意寫的一個字,普通至極,就是爲了嚇唬嚇唬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

    顧恆生輕抿薄脣的一笑,對着傅程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是晚輩孟浪了,還請先生見諒。”傅程心底略微苦笑一下,有些爲當初來的使臣感到悲哀,沒事惹先生幹什麼,當真是自討苦喫。

    “既然你來了,便讓你看看吧!”顧恆生算了算時日,感覺自己也要有所準備了。

    傅程的佝僂身子略微一顫,聽着顧恆生的這句話有些期待,露出了一抹難以掩飾的激動之色。

    文房四寶,紙墨筆硯。

    書房內的長桌上,顧恆生攤平了一張白色字帖,然後伸出右手的慢慢提起一根精緻墨筆,沾了沾研磨好的墨汁。

    一筆落下,顧恆生提着墨筆便在白紙上開始勾勒出一筆一劃。

    每一筆劃出,那虛空中彌散的天地之勢便如同潮水般朝着白紙涌動而來,匯聚在了那一滴滴的墨汁上面,與每一筆一劃都相融合在了一起。

    傅程瞪大了雙眸,屏住呼吸的聚氣凝神,死死地盯着顧恆生的每一個動作和每一筆痕跡,沒有遺漏半點兒。

    對於傅程來講,今日能夠親眼觀摩顧恆生匯天地之勢而成字,定然是一生最大的機緣所在,絕對不可能分心。

    很快,白紙之上便出現了一個字——封。

    “封”字帖匯聚了天地之勢,剛好和長桌離開的懸浮在虛空上。

    “先……先生讓晚輩觀摩學習之大恩,晚輩一生不忘,感激不盡哪!”傅程略微泛白的鬍鬚開始顫動了起來,極爲激動的難以壓制下去,對着顧恆生大拜而道。

    “有些東西,還需你自己去感悟,能否真正的觸摸此境,就看你自己的機緣和悟性了。”

    顧恆生放下了手中墨筆,轉頭對着傅程說道。

    “是,晚輩謹記。”傅程再次一拜,將顧恆生所說的話牢牢記住了,不敢忘卻。

    “好了,若是無事的話,你便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做。”顧恆生見傅程沒有其它的問題了,對其擺手的下了逐客令。

    “先生安好,晚輩先行告退,不打擾先生了。”

    傅程自然是看得出來顧恆生的逐客意思,不在多言。他此行已經獲得了巨大的收穫,是他一生的瑰寶。

    於是,傅程慢慢的從書房離開,將屋門關上,離開了東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