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
七皇子落青眯了眯眼,對着顧恆生沉吟道。
“七皇子,你一個皇子,混到如今的地步,真是有些可悲哪!”
顧恆生輕笑的說道,語氣中夾雜着一些譏諷。
“怎麼?看到我的落魄模樣,你很開心?”落青自嘲一笑,全身乏力的傾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靠在牆壁上而道:“身爲一國皇子,也許沒有誰比我更慘了吧!”
“還好吧!”顧恆生不以爲然的撇嘴道。
“還好?我如今身爲階下囚,世人都說我叛國通敵,你哪裏看出我還好了?”
落青以爲顧恆生的這句話是赤裸裸的嘲諷,雙眸泛出血絲的直盯着顧恆生,聲音沙啞到了一個極點,面容較爲猙獰。
“至少,你現在還活着。活着,還有一絲希望。”顧恆生收起了嘴角的一抹笑意,極爲鄭重的開口道。
顧恆生的這句話,讓落青的眼睛深處閃過一絲漣漪,可是很快便暗淡了下去:“活着有什麼用,我什麼也改變不了,只可惜害了無數的人。”
“只要一息尚存,就有希望。”顧恆生似乎有些理解落青此刻的心情,緩緩地說道。
“你知道我回皇城後,會面臨什麼嗎?希望?只不過是對於有權有勢的人而言,我只是一個不受任何人待見的皇子罷了。”
落青絕望的合上了雙眸:“在朝堂上,我沒有任何話語權,哪怕是一個五品小官,都可以踩到我的頭上。”
皇朝的皇子,理應權勢滔天,可是落青生下來就是一個悲劇,人生充滿了昏暗。
“那你打算如何?”
顧恆生不知道落青經歷過什麼,但是此時他和落青生死相系,只能夠想法設法的爲落青脫罪,這樣顧恆生才能夠活下來。
“沒有任何打算,也沒有權利做什麼打算。”落青長吁一口氣,好像已經放棄了掙扎。
“懦夫。”顧恆生冷眼一瞥,寒冷道。
聞聲,七皇子落青將泛着濃濃血絲的雙眸慢慢睜開,然後死死地盯着顧恆生,沉吟道:“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格來評判我?”
七皇子經歷過什麼,顧恆生確實不知道,可是他不希望落青自暴自棄。
因爲那樣的話,顧恆生只能夠鋌而走險的燃燒靈魂了,這是顧恆生最不想走的路,代價太大了。
“剛剛聽你們的談話,你的母妃處境似乎不是太好。”顧恆生說道:“身爲人子,見母親身處冷宮,不想法設法的去營救,你不是懦夫是什麼?”
“我……”落青的脖頸暴起粗筋,面色鐵青,自嘲搖頭的自語道:“我和你有什麼好說的。”
隨即,牢房中便寂靜了下來,靜得可怕。
七皇子落青不語,顧恆生也沉默了下去。
良久後,顧恆生透過牢房的縫隙看到了落青的面頰,看到了兩行清淚從落青的眼眶中淌出來了。
落青蜷縮着身子,縮在一個角落處,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脣,皮破血流,看起來極爲的淒涼。
顧恆生打破了雙方之間的沉靜。
落青不動聲色的將從眼眶中掉落下來的淚珠擦拭掉,然後通紅的眼瞳中便出現了顧恆生的影子。
“你已經到了如今的地步,無路可走了,真的想要被扣上叛國的罪名嗎?你不爲自己想,也要爲你的母妃和所在乎的人着想吧!”
顧恆生的語氣稍微柔和了一點兒。
“我該怎麼做呢?我已經無能爲力了。”落青感覺自己的眼前被蒙上了一層黑霧,周身都是血淋淋的,無路可走了。
“我幫你。”顧恆生剛剛一直在斟酌,經過一番深思後才說出來。
“你說什麼?”落青眼眉一擡,直視着顧恆生,驚訝的語氣中夾雜着一絲輕視:“你幫我?你怎麼幫我?”
“現在我們的生死捆綁在了一起,幫你就等於幫我自己。”
顧恆生用極爲鄭重的眼神凝視着落青。
“你自身難保,拿什麼來幫我,可笑。”落青可不會因爲顧恆生的一句話而相信,完全不信的鄙夷道。
“反正你都已經走到絕路了,你不如相信我一次,也許可能出現奇蹟呢?”
顧恆生不以爲然的撇嘴一笑。
落青緊盯着顧恆生的眼瞳,似乎很想要看破顧恆生。可是落青發現,顧恆生的周身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霧一般,自己根本就看不出分毫。
“你想怎麼做?”落青臉上的譏諷神色漸漸消失,凝重的開口道。
“平反你的罪名。”顧恆生將心裏的打算說了出來。
“不可能。”落青直接搖頭道,否決了顧恆生的這個念想。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你還沒有做,怎麼知道成功還是失敗?更何況,即便失敗了又如何,只要還活着,還有一口氣,就絕對不能夠放棄。”
顧恆生的四周彌散出了一股濃濃的堅定信念,讓落青都不由得有些肅然起敬。
落青低眉沉思了一番,沉吟道:“如何平反?你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嗎?這件事情可不是靠努力和決心就能夠解決的。”
“平反你的叛國罪名,肯定是需要時間的。”顧恆生心裏似乎已經有了打算:“回到皇城後,只要你能夠爭取到一定的時間,一切都有可能。”
落青看着顧恆生,緊了緊雙手,沉默不語。
“如果你不想讓自己所在乎的人受到牽連,那就相信我一次吧!也相信你自己一次。”顧恆生再次開口道。
“怎麼爭取時間?如今我的罪名基本上被扣實了,根本沒有任何說話的權利。”落青雖然不相信顧恆生,但是他心裏深處卻流淌着一縷希冀之色。
“這個就不是我所考慮的問題了,若是你連這一點時間都爭取不到的話,那麼就算我太高看你了。”
顧恆生一臉淡然,輕語道。
“我試試吧!”落青點頭道。
落青心裏想着,如同顧恆生所言的一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爭取一下,或許還有一絲希冀吧!畢竟,落青他可以被扣上叛國的帽子而被問斬,但是他的母妃卻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