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祁山，一股股呼嘯的狂風而過，亂了蘇凝憶的心境。
“你憑什麼？”
蘇凝憶極爲不解，一個天玄境的武者，憑什麼口出狂言，而且還沒有半點兒的畏懼之色。
她不懂，難道顧恆生是傻子嗎？
但是，一個傻子能夠在二十出頭的年紀步入天玄境嗎？
“三尺青鋒。”顧恆生低沉道。
聞言，蘇凝憶冷笑道：“你的劍現在被我收了起來，而你連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你哪裏來的自傲？”
“仙子，打個賭如何？”
顧恆生不以爲然的抿了抿薄脣，轉移話題道。
一開始顧恆生被蘇凝憶帶來的時候，他摸不清楚蘇凝憶的心思，擔心自己直接被蘇凝憶鎮壓了，所以在面對蘇凝憶口中所說的劍侍要求，顧恆生一直沉默不語。
如今到了沉府宮，顧恆生相信只要自己拿出一定的價值，蘇凝憶絕對不會要了自己的命，甚至還能夠幫助自己前往中州。
現在顧恆生前方的路一片迷茫，他每一步都要確保自己沒有生命危險才能夠踏下，這樣他才能夠成長起來，可以逆流而上。
“什麼？”蘇凝憶一愣，有點兒好奇。
“賭我的未來。”顧恆生和蘇凝憶對視着，不急不緩的說道。
“你的未來？什麼意思？”蘇凝憶柳眉一皺，不明所以，反問道。
“賭我的未來能夠成長起來，到時候便算我欠仙子一個人情，日後定將竭力相還。”
顧恆生知曉自己現在一無所有，只能夠用未來的利益來對賭了。
“你倒是打的好算盤，空口無憑，我憑什麼相信你？而且，世間天驕無數，你怎麼能夠保證自己有爭鋒的本事呢？”
蘇凝憶可不會憑藉顧恆生的一番話便信了，她還沒有這麼傻。
“仙子，可否暫時將我的劍還給我？”
顧恆生知道自己若是不露出一些價值，肯定沒有辦法讓蘇凝憶正視自己。
那樣的話，輕則他會被禁錮在沉府宮，重則甚至還會被蘇凝憶當場鎮壓抹殺。畢竟，一個平平無奇的武者在天之驕女的蘇凝憶面前大放厥詞，絕對沒有什麼好下場。
這個世界，很殘酷，也很現實。
正因爲蘇凝憶見顧恆生有些修行天賦，這纔想讓顧恆生當劍侍，培養成自己的勢力。
但是，一旦顧恆生展現出遠超蘇凝憶想象的天資，那結果肯定會完全不同。屆時，顧恆生才能夠讓蘇凝憶正視自己，纔有和蘇凝憶平等對話的資格。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夠耍出什麼花樣。”蘇凝憶左手輕輕一擡，兩柄利劍出現在了其素手中，便是驚鴻劍和血霄劍：“要是讓我知道你在戲弄於我，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別看蘇凝憶翩翩如仙，若是有人踩了她的底線，一定不會心慈手軟。要知道，她能夠邁入道境，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顧恆生沉默不語，右手慢慢一起，驚鴻劍和血霄劍便重新回來了。
兩柄利劍的禁錮被蘇凝憶解除了，此時重新感覺到了顧恆生的氣息，歡欣喜悅的發出了陣陣劍鳴聲。
叮！
顧恆生將驚鴻劍輕輕插在了地面上，右手持着血霄，輕暼一眼蘇凝憶後望向了冰祁山的山巔，身上的氣息慢慢沉靜了下來。
蘇凝憶站在顧恆生的身側，若有若無的察覺到顧恆生此時的狀態有些不一樣了，甚至整個冰祁山的靈氣都有了規則一般的涌流而來，令她不由一疑。
“終有一天，我會讓劍芒橫壓三千星域，直至大道之巔。”
顧恆生心裏暗語一聲，手中的血霄劍慢慢的起了一層劍意波瀾，隨着顧恆生的一念一息變得越來越鋒利了。
血霄劍所處的虛空似乎有些崩碎的痕跡，它劍鋒所指之處，靈氣急劇涌流而至。
“這是……”在血霄劍散發出的一抹劍意中，蘇凝憶眉眼瞬間緊繃住了，露出了驚色，脆語低呼：“大成劍意！”
蘇凝憶也是劍修，她很清楚要達到大成劍意有多麼的困難。重要的是，顧恆生只是二十出頭的年紀，這更加讓蘇凝憶芳心大驚。
放眼北州，哪怕是在深域頂尖勢力的九佑劍宗內，於二十出頭便領悟大成劍意的天驕都沒有幾人，皆是核心弟子，未來九佑劍宗的頂樑柱。
顧恆生只是剛剛擡起血霄劍，蘇凝憶便一掃之前的輕視和譏諷，甚至已經決定要將顧恆生這麼年輕的天驕留在沉府宮了。
至於劍侍之事，蘇凝憶當然不會在去想了。因爲她很清楚一尊真正的天驕都有其傲骨，絕對不可能低頭。
“大成劍意的天資，確實能夠讓我大喫一驚了，沒想到隨便抓來的一個稍有修行天賦的人居然能夠有此劍資。”
蘇凝憶芳心中暗暗而語，聚精會神的感受着顧恆生血霄劍中散發出來的劍意：“不對，這劍意好像不是大成劍意，有點兒奇怪。”
顧恆生沒有理會蘇凝憶，目光直望着冰祁山脈的山巔處，手持血霄劍不急不緩的朝着山巔漸漸揮斬而落。
“他想要做什麼？”蘇凝憶緊盯着顧恆生的一舉一動，感受着血霄劍上的鋒芒劍意，喃喃自語道。
突然，一片雪花從虛無而來，落在了蘇凝憶的髮梢上。蘇凝憶用眼角餘光看到了一片片落下來的晶瑩剔透的雪花，頓時嬌臉大變，不解而擡眼疑聲道：“這是什麼？雪？怎麼突然下雪了？”
一劍霜雪盡白頭，蕩盡世間紅塵劫。
劍起劍落，一劍而斬，直往冰祁山脈之巔。
轟隆！
霎時間，顧恆生整個人的氣息猶如沉靜的火山一般突然爆發了，磅礴如海的劍意瞬間席捲整個冰祁山脈。
劍指山巔，一道萬米的寒冰劍意拔地而起，一條寬至百米的劍痕直往山巔，破入了天際。
與此同時，大雪，漫漫而下，只是頃刻間便鋪滿了整個冰祁山脈。
“這是……寒霜冰雪的……劍意。”
蘇凝憶瞪大了一雙美眸，整顆芳心彷彿都在這一刻都被凍結了一般，她如瀑青絲上沾染了無數片的雪花，如夢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