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猶如沉睡了萬古的雄獅睜開了眸子，空洞深邃，深不可測。
顧恆生看着戰場上鮮血淋淋的蘇凝憶和馬未寧等人，神色逐漸變得冰冷，彷彿讓山巔上的溫度都低了幾度。
四周觀望的天驕紛紛面色一變，他們在看到顧恆生的眼瞳時，心神皆是微微一顫，如墜寒窖。
“你們，該死。”
顧恆生平淡的緩緩吐出一語，沒有任何的情緒，卻讓魚人族的八名天驕都窒息了。
魚人族的八名天驕不在和寒心雪等人糾纏，紛紛往後倒退了數百米，凌立於虛空，遙望着顧恆生。
馬未寧等人剛纔一直都憑藉着一口氣支撐着，如今戰鬥忽然停止，整個人都瞬間脫力，搖搖欲墜，幾乎昏倒過去。
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帶着猙獰的傷痕，狼狽不堪。
原本仙氣十足的寒心雪，也少了幾分空靈冰霜之意，滿身血痕。
啪嗒！
顧恆生往着前方一踏，讓在場所有人的心臟都不免隨之一顫。
“閣下莫要動怒，我等只是和你們開個玩笑，這就離開。”
魚人族的某位天驕憨笑一聲，他沒有全勝的把握對戰顧恆生，所以並不打算在糾纏了。
欲要擾亂顧恆生的悟道，斷了他的機緣。
一句開玩笑便想揭過，魚人族的天驕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更何況，寒心雪等人都身負重傷，都是魚人族的這些人一手造成的，顧恆生可能會善罷甘休嗎？
“既然如此，那麼我也和你們開個玩笑。”
顧恆生面無表情，繼續朝着前方緩緩踏出一步。
“什麼？”魚人族的八名天驕一愣。
“取爾等項上人頭一用！”
顧恆生說出這句話以後，原本平靜如水的氣息瞬間一變，洶涌澎湃。
“可笑！或許你真的有幾分本事，可我等若真的想走，你一個人留得住嗎？”
魚人族的天驕紛紛冷笑，不以爲然。
在魚人族天驕的眼裏，顧恆生也許有一些本事，但想要憑藉一己之力留住他們八人，簡直是癡心妄想。
“紅塵九極，一劍斷海。”
血霄劍出鞘，相隔千米，橫開而落。
一式斷海，劍意橫開，上至天巔，下至黃泉。
轟！
滔天的劍意自血霄劍而出，直接震動了整個山巔，讓許多沉浸在悟道中的修行者紛紛驚醒。
“放肆！我等可是魚人族的……”
魚人族的八名天驕眼見着這一道劍意寒芒乍現，立刻結陣抵禦，大呼道。
嘭！咚！
可惜，未等魚人族的天驕說完話，劍芒一現，八顆頭顱沖天而起。
只是一劍，便斷了魚人族衆天驕的生機，吞噬掉了他們的靈魂。
八顆頭顱，皆是帶着驚恐的表情，他們在死亡的一瞬間，腦海中閃過一抹悔意，爲什麼要去招惹一尊如此恐怖的存在。
大世妖孽！
此人已經不是用天驕能夠判定了，而是一尊真正的大世妖孽。
如同金烏族的少族長柳雲霄，黑鳳族的許九焱，便是真正的大世妖孽，他們生而異象，一身實力遠超同輩。
我們……到底招惹了怎樣的存在？
只有這一個念頭閃過，魚人族的八名天驕便生機斷絕，屍首從虛空中墜落下來，摔在了山腳下。
魚人族的天驕都是大道之境的修爲，他們的肉身比之鋼鐵都要硬，可惜因爲顧恆生的這一劍，軀殼都寸寸破裂，摔到地上後血肉模糊。
“都沒事吧！”
顧恆生將血霄劍歸鞘，扶起了蘇凝憶等人，凌厲寒咧的目光變得柔軟了幾分。
蘇凝憶等人張開了嘴巴，身上的疼痛傷勢在此刻似乎麻痹了，愣住了。
一側，數百天驕目瞪口呆，呼吸一窒。
剛剛……發生了什麼？
這個人，只是揮斬了一劍，便將魚人族的八人給斬殺了。
那一劍，好快，好鋒利。
“不……不朽的劍意，他的那一劍，絕對是邁入了不朽劍意。”
一位修行劍道的百族天驕全身膽寒，驚懼的顫音道。
唯有不朽的劍意，才能夠在同境界中，頃刻間滅絕了八名天驕。
“咕嚕——”
一道道吞嚥口水的聲音在山巔上接連響起，他們聞聲虛空中淡淡的血腥味，衣衫都不覺間被冷汗打溼了。
“好……好恐怖的一劍，此人，到底是誰？”
哪怕是剛剛被這一劍驚擾甦醒的天驕，都只能夠將心中的不滿給隱藏下去，一句話都不敢說。
諸天寰宇的大世妖孽，哪一個不是威名赫赫，眼前的人族劍修，到底是誰？來自何方？
顧恆生沒有理會四周天驕的目光，而是從丹田空間掏出了一個玉瓶，從其中取出了五顆香氣四溢的丹藥。
“喫下去。”
顧恆生給蘇凝憶每人分了一顆丹藥。
“這是……極品寶丹！”
遠方的人羣，有人一眼便看出了這丹藥的不凡，小聲驚呼。
蘇凝憶等人有點兒木訥的接過顧恆生遞來的丹藥，然後下意識的塞進了口中。剛剛的那一幕，不斷的在眼前回放着，讓他們的心裏掀起了巨大的風暴。
丹藥入口，化爲了一縷濃郁的藥氣，直接滋養到了蘇凝憶等人的全身各處。
眨眼之間，蘇凝憶等人的傷勢便以肉眼的速度恢復着，原本力竭的丹田也很快充滿了純厚的玄氣。
“隊……隊長，你這麼強？”
馬未寧凝視了顧恆生許久，眼前一直回放着顧恆生揮出的那一劍，吞吞吐吐的說道。
“嗯。”顧恆生輕輕點頭，神色冷峻。
現在的顧恆生，修爲已至大道第四境，實力提升了一個檔次。
最重要的是，顧恆生在劍道上有了一個質的飛躍，他真正領悟到了不朽的劍意，明白了屬於自己的不朽劍意，邁入到了不朽劍意的小成之境。
“隊長，你身上還缺不缺掛件？以後我也想跟着你混，跑腿，打雜，我樣樣都行。”
車三問眨巴了一下眼睛，憨笑道。
“……”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顧恆生白了車三問一眼：“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