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其他人來說，拼勁全力的登臨墟碑之上，那是一種無上的榮耀。
可顧恆生並不在乎這些，他只是爲了提升自己的實力，虛名於他無用。
本來顧恆生可以很輕鬆的斬了眼前的虛影，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因爲他在用這一道道虛影磨練自己的劍道。
“紅塵九極劍，堪比帝術的劍道真法，絕對不是那麼簡單。我到底哪裏錯了，爲什麼總感覺自己並沒有施展出它真正的劍威。”
按理來說，顧恆生已經臻至小成不朽的劍意，能夠揮斬出紅塵九極劍的一絲精髓。
但是，顧恆生卻發現自己只得其形，未得其意。
“或許，我從一開始便錯了吧！”
顧恆生低眉沉思，擡劍一斬，他前方那道虛影便崩碎掉了，化爲了虛無。
緊接着，顧恆生又走到了下一塊石碑，沉浸在了其中。
顧恆生沒有一開始便動用最強的一劍和石碑虛影對敵，能夠將名字和虛影留在墟碑上的人物，都是萬古以來的蓋世人傑，他們各有所長，天資不凡。
因此，顧恆生要慢慢領教虛影的每一記殺招，不僅可以打磨劍意，而且還能夠領略亙古以來的人傑的風采。
墟碑之地，來了一批天驕，走了一批天驕。
百族天驕都很好奇，爲什麼顧恆生攀登的速度如此緩慢，卻依然沒有甦醒的趨勢，甚是詭異。
“第四千四百名了。”
墟碑之上，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哪怕他在怎麼堅持，也不可能比得上楚笑生等妖孽了。”
有人搖頭嘆息，原本對顧恆生的濃濃期待之色化爲了雲煙而散。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本以爲被傳的神乎其神的人尊，是一尊絕世妖孽，誰知只有這點兒本事。他，終究比不上墟界之地的七尊妖孽，相差了一大截。
不過，百族天驕也認可了顧恆生的妖孽身份，畢竟是能夠將名字留在墟碑上，不容小覷。
至於人尊之稱，已無人在言了。
因爲，不配。
即便是人族的天驕，都鮮少有人喚顧恆生爲人尊，只是喚一聲那劍修。
“隊長，你一定會超越那些人的，如同十年前一樣蓋壓整個墟界之地。”
蘇凝憶和寒心雪等五人得知顧恆生出世，飛奔而至，他們望着墟碑下盤坐的顧恆生，內心充滿了堅定的信念。
經過十餘年的修行，蘇凝憶等人的修爲和實力都有了巨大的提高，在人族中都有了不小的威勢。
若無顧恆生，蘇凝憶等人定然沒有今日，他們對顧恆生有一種近乎癡迷的敬畏。
“你當年真的曾一力鎮壓整個墟界嗎？爲什麼現在卻沒有那睥睨之資了？”
鳳禪勇和劉雅等人一直待在這兒，他們七年前踏入墟界之地，便是聽着顧恆生的傳說而成長。在他們的心裏，顧恆生便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匆匆一年，如涓涓流水而逝，再也不回。
這一年，墟界之地發生了驚天變化。
修羅族的血少翼自墟界東方殺出，一身氣血染紅了天際，放出豪言：“人族顧雲，你的血，我飲定了！”
顧恆生的身上可還有一株大道寶藥，這可是真正的逆天機緣，誰也不願放棄。
倘若不是顧恆生被墟碑的大道之力護佑住了，早就有人暗中下手了。
有着墟碑之力，即便明知顧恆生身懷大道寶藥，也只能夠等着顧恆生甦醒過來，那樣纔有機會。
墟界南方，有人看到了漫天的血海在天穹翻滾，疑似龍鯉族小公主的血脈之資，驚世駭俗。
一年時間，顧恆生的排名從第四千四百名攀巖到了第四千一百多名。
顧恆生一路前行，沒有遺漏任何一尊蓋世人傑。
他忘記了時間，沉浸在了悟劍之中。
“這樣揮劍也不對，到底怎樣纔是正確的揮劍方式呢？紅塵九極，斷海，裂地，開天。鎮世，斬仙，伏帝。芳華，輪迴，永恆。”
“我錯了嗎？從第一劍的斬出，便錯了嗎？”
顧恆生低垂着眉眼，根本沒有理會虛無空間中他身前的強大虛影，任由虛影轟打着驚世殺招。
呼嘯而來的殺招眨眼即來，顧恆生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壓迫感。
在最後一刻，顧恆生才擡起了血霄劍，揮斬一劍。
轟！
一聲巨響，虛影人傑的蓋世神通便被一劍斬成了齏粉。
這一劍平平無奇，沒有驚天的劍意而起，有的只是一抹寒芒。
“這是斷海一式嗎？可又感覺不是，到底哪裏不對呢？”
顧恆生破除了前方虛影人傑的殺招，便又陷入了深思，任由虛影慢慢的恢復傷勢。
曾經，顧恆生在師門閉關十年，本以爲領悟到了紅塵九極劍的一絲真意。
而後，又在墟界之地閉關了十一年，以爲劍意大增，實力更強了。
可是，現如今，顧恆生髮現自己的路走錯了。
在墟碑之中，顧恆生已經不知道斬出了多少劍，磨練着自己劍道，尋找着一個答案。
顧恆生的劍越來越鋒利，但是他卻有一種感覺，覺得自己的錯誤越來越多了。
很久以前，恨天劍仙的絕世蘊藏出世，顧恆生曾深入其坐化之地，經歷了恨天劍仙從小到大的一生，腦海深處烙印着恨天劍仙的身影。
恨天劍仙一人一劍縱橫寰宇的畫面，侵入到了顧恆生的記憶深處，揮之不去。
因而，每當顧恆生揮斬紅塵九極劍時，他眼前便會突兀的浮現出恨天劍仙的身影，揮斬青鋒的動作也會下意識的模仿着恨天劍仙的落劍之資。
“今生，我只是我，卻不是你。”
顧恆生盤坐在地，雙眸直視着前方的虛影人傑，喃喃道。
言罷，顧恆生的心微微一顫，他的靈魂似乎變得清明瞭些。
“何須在意劍形，我心有劍，便可斷海、裂地、斬擎蒼。”
顧恆生的雙眸迸射出一道精光，深邃的眼神令前方的虛影人傑都爲之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