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劍意刺在了老頭兒身前的盾牌上面，直將其裂開了一道口子。
劍芒透過了道寶盾牌，眼看便要直取老頭兒的眉心。
“合！”
老頭兒一念落下，讓道寶盾牌迅速收攏，將這一道紅塵劍意給卡在了盾牌中間。
老頭兒以強大的念意消磨掉了這一道紅塵劍意，導致他的道寶受到了嚴重的損傷。
“這是什麼劍意？絕非不朽，到底是怎麼回事？”
成千上萬的強者觀望着星空一戰，內心顫動。
“紅塵道，劍道……”有隱藏在暗處的老古董彷彿想通了某一點，破口而出：“他將紅塵道和劍道合爲一體了！”
此語一落，八方羣雄皆愣然，而後用驚恐的眼神望着顧恆生的身影。
“九先生這是想要開闢出一條新的修行大道嗎？”
雖然這件事情很突兀和不可思議，但事實擺在眼前，讓世人不得不信。
“雙道合一，天下唯此一例。”
億萬生靈喉嚨一緊，忽然覺得顧恆生比以前更加可怖了。
無數年以來，多有驚才豔豔的妖孽，曾經也想到了將大道合二爲一的念頭。後來，沒有一個人真正的成功，只能放棄。
久而久之，便沒有人敢生出這樣的心思了。
三千大道，只取一瓢。
但是，顧恆生野心宏大，取了兩瓢。
“你是怎麼做到的？”星空中，老頭兒閱歷豐富，思考了一番便猜到了顧恆生此時的劍意本源，大爲喫驚。
“心有多高，天便有多高。”
顧恆生遊走紅塵四百載，可不僅僅是在參悟紅塵道，而且還在推演如何將紅塵道和劍道的契合之法。
推演了無數次，顧恆生終於覺得有了一絲成功的契機。
走到了這一步，顧恆生需要有一柄劍來承載劍道和紅塵道合爲一體的力量。暗中，顧恆生曾用古荒劍嘗試過，可惜失敗了。
所以，必須要把長恨劍修復完整，那樣顧恆生纔可放開手腳的去試驗自己的猜想。
剛剛雙道合一，顧恆生控制不好力道，尋常道寶當然無法讓顧恆生隨心所欲的驗證。長恨劍乃是帝器，足矣承載得住剛剛誕生出來的紅塵劍意。
“你到底是怎樣的妖孽哪！”
亂石林的老頭凝視着顧恆生，內心喃喃道：“和你生在同一個時代的天驕妖孽，註定只能成爲你的陪襯，多麼的可悲。”
沒有切身體驗紅塵劍意的詭異莫測，旁人根本沒法理解紅塵劍意的恐怖。
老頭兒自問要不是修爲遠超於顧恆生，現在怕是已經成爲了一具屍體。
十餘萬年的歲月過去了，古籍中對恨天劍仙的記載不是很詳細，只有亙古唯一和幽帝之戰流傳了下來。
現在，老頭兒似乎可以明白爲何恨天劍仙可以稱之爲“亙古唯一”了。大帝都得不到的殊榮，卻落到了恨天劍仙的頭上，自然有一定的道理。
當初的恨天劍仙或許已經萌生了雙道合二爲一的念頭，不過卻一直沒入手的地方，隱隱只是跨入了門檻。
紅塵九極劍，恨天劍仙所創造出來的極致劍術，堪比大帝道法。
這一世，顧恆生將前世積累的經驗都領悟了，推演出了這一條新的大道。
目前來看，顧恆生至少踏進了雙道的門檻，完成了歷代妖孽都做不到的事情。
“能夠成功先生的磨劍石，老朽深感榮幸。”
老頭兒自知將死，可以在最後的時刻見證一個奇蹟，此生已無遺憾。
“一劍紅塵，可鎮世間敵。”
剛纔“開天門”那一劍，是通過紅塵九極劍的第三式演化而來。現在的這一劍，爲第四式“鎮世”而演變的紅塵劍斬。
長恨劍自顧恆生的頭頂劈落下來，劍芒乍現，彷彿將整方星空都分成了兩半。
“紅塵不朽，無人能及。”老頭兒若是要躲的話，勉強可以做到，但這樣他腳下星域的亂石林將會遭殃了。
因此，老頭兒要以肉身之軀硬扛這一劍，好好體驗一下雙道合一有多麼可怕。
噗嗤——
劍光一閃，下一刻便斬在了老頭兒的肩膀上面。頓時，劍入三寸，鮮血噴涌。
老頭兒雙手搭在了劍芒上，仰頭嘶吼一聲，欲要以雙手將紅塵劍芒給撕裂。
“劍出花開，一念間。”
顧恆生負手而立，喃喃一語。
陡然間，斬落在老頭兒肩膀上的劍芒散發出刺眼無比的霞光，一朵朵無暇的蓮花從劍芒上面盛開，蔓延到了老頭兒的身上。
“這是……紅塵道法。”
劍意中蘊含着紅塵道，一朵朵盛開的蓮花吞噬着老頭兒的玄氣，讓老頭兒的力量開始驟減。
當老頭兒反應過來之時，他分散心念的將身上的無暇蓮花震成了粉碎。
就在這時候，老頭兒肩膀上的劍芒威力大漲，趁着他分心的機會爆發出更加恐怖的劍勢。
次啦！
老頭兒的右肩連着右手被直接斬斷，血染星空。
“老祖宗！”
亂石林的一衆強者擔憂大呼，恨不得衝上星空。
“原來這纔是先生真正的實力嗎？”
衆天驕和世人目瞪口呆，心神激盪。
茫茫星空，顧恆生沒有給老頭兒反應的時間，在劍斬其肩膀的那一瞬間便有了下一步動作。
“紅塵斬仙！”
顧恆生劍指老頭兒的眉心，一股浩瀚無垠的劍意涌入到了老頭兒的全身各處，震碎了其經脈和丹田。
顧恆生沒有在將長恨劍刺進去，而是慢慢的收了回來。
“咳……”老頭兒胸口一陣起伏，口溢鮮紅。他霎時間變得更加蒼老了，面容褶皺，氣息紊亂。
老頭兒的經脈被廢，一身修爲化爲雲煙散盡。
最後一刻，顧恆生給老頭兒留了一條命。
畢竟，老頭兒有一顆平善之心，只是晚年做錯了事情罷了。
“多謝先生手下留情，讓老朽還有贖罪的機會。”爲了說出這句話，老頭兒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說完以後，老頭兒昏厥了過去，飄蕩在了星空中。
亂石林的衆強者立即衝入到了雲端星空，將老頭兒攙扶住了，恨意濃濃的盯着顧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