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白墨離破音道:“三百年內證道?九先生,你不會在和我開玩笑吧!”
“我的樣子,像是開玩笑嗎?”
顧恆生的嘴角洋溢着笑容,可眼神十分的認真。
白墨離轉念一想,連萬葬山脈的巨龍都出來了,特地提醒約定之事,這估計是真的。
“九先生,若是這一世沒有帝的話,或許三百年年證道還有一絲希望。但是,現如今大道無天命契機,這不是扯犢子嗎?”
白墨離信任顧恆生的天資和實力,卻也難以想象三百年內證道的事情。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我會成功的,一定會的。”
世人不信,情有可原。而顧恆生必須要有這份自信,不然談何逆天行事。
白墨離深深的凝視着顧恆生,良久後長嘆一聲:“希望九先生可以打破大道禁錮,開創一個前無古人的神話。”
話雖如此,白墨離的臉上可沒有半點兒希望。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大道的範疇,千百萬年都無人可以做到。
顧恆生笑而不語,站在山巔的崖邊,眺望着大世北州的方向。
大世北州,隱藏着顧恆生真正的祕密。
兩千年來,顧恆生從未向任何一個人說過。即使是師門長輩,顧恆生都未曾透露一字。不是不信任師門長輩,而是爲了防止大道的窺探和某些恐怖存在的察覺。
畢竟,天底下的恐怖人物可不少,顧恆生稍有差池,將萬劫不復。
現在還不是回北州的時候,因爲顧恆生要儘可能提升自己的修爲,真正凌立於巔峯九道。如此,顧恆生纔可根基穩固,謀劃大道。
而且,顧恆生彷彿看到了一場腥風血雨即將到來。
帝路的雲界山之下,那一座遠古祕境,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現世了。一旦遠古祕境出世,世人將會看到被封印了無盡歲月的畫面,舉世將因之動盪不安。
這段日子,顧恆生抽出很大一部分時間來教導安初笙和玉華澤等人,盡到一個師傅的職責。
夜映雪如今是浮生墓的十先生,地位高貴,受人尊敬。
一月後,有諸多修行者和勢力來到了中州浮生墓。
這些人都是來自大世西州,他們聽聞夜映雪的事情,自知難逃一劫,倒不如負荊請罪,也許還不至於連累宗族後輩。
“西州古月宗八老,前來請罪。”
“幽竹三傑自知罪孽深重,特來向十先生請罪。”
“北玄宗……”
世人皆知,浮生墓是出了名的護犢子,連大帝都敢鎮壓。
昔年,顧恆生被帝路的諸多勢力欺負,許多老傢伙仗着修爲遠超顧恆生而暗中算計。後來,三先生諸葛昊空直接從星空的盡頭歸來,鎮壓了帝路數十座大勢力,殺了成千上萬的大修行者。
時至今日,萬葬山脈之外還有一個亂葬崗,埋葬的便是被三先生鎮殺的強者。而且,那時候三先生一個人親臨墨竹林,壓得墨竹林喘不過氣來,低頭認錯。
“九師兄,我該怎麼辦?”
夜映雪詢問顧恆生,想要聽聽顧恆生的意見。
“這些事你自己做主就好,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以及師門都會支持你。你是浮生墓的十先生,對外的一舉一動皆代表了浮生墓所有人的意志。”
“我知道了,九師兄。”
夜映雪初入浮生墓,心裏始終有些緊張,生怕辱沒了浮生墓的威名。
夜映雪走出了浮生墓,看到了不遠處跪着的一羣人,心情複雜。
當初她像是喪家之犬一樣被迫離開的大世西州,誰知轉眼即成爲了浮生墓的弟子。世間的際遇,當真是玄妙的很。
“你們都起來吧!”
夜映雪俯瞰着自西州而來的修行者,身上多了幾分無法言說的貴氣。
“我等不敢。”
衆人哪敢起身,惶恐低頭,跪在地上的身子更加彎曲了。
“我可以對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但你們需要依我幾件事。”
夜映雪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開口道。
聽到這話,衆人怔了一下。
“怎麼,你們不願意嗎?”
夜映雪見衆人沒有回答,追問道。
“願意願意,我等自然是萬分願意。”
有一個人連忙回話,擔心夜映雪反悔了,臉上出現了一絲劫後餘生的喜悅和激動:“別說幾件事,就是幾十件、幾百件,我等都聽仙子的。”
衆人原本是抱着必死之心而來,只求不牽連宗族親人便是萬幸了。突然聽到夜映雪說可以饒他們一命,一個個當然都愣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等任憑仙子調遣,絕無怨言。”
某些人心中甚至生出了其它的念頭,要是因禍得福的與浮生墓扯上了關係,那可就是無上機緣了。
“回去之後,必須要令門下弟子和宗族多行善事,不可恃強凌弱、不可欺壓奴役平民、不可輕視人命。”
夜映雪本性良善,這是她想到最好的懲戒方式了。
與其殺了這些人,倒不如讓他們去行善事,解救更多受苦受難的苦命人。
“這……”
衆人都做好了用性命去辦事的心裏準備了,誰知夜映雪的要求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行善事,就這麼簡單?
衆人無法理解夜映雪此舉的含義,左思右想也沒覺得有啥深意。
“你們只需點頭應允,以前的恩怨便兩清。不過,若是讓我知道有人陽奉陰違,不履行承諾,屆時只有死路一條,並且連累親人宗族。”
夜映雪希望遵從自己心中所想去做事,不是爲了殺戮而殺人,而是不枉初心。
“仙子的命令,我等自然是遵從,怎敢事後違背諾言?只是,這善事咱也沒做過,不知道仙子希望看到的是什麼善事?”
有一人問道。
“我也沒做過善事,別看着我。”
“我打小就生活在深淵泥潭之中,要是會做善事,早就死翹翹了,別望着我。”
“給世俗乞丐扔兩塊靈石,算不算善事?”
衆人居然爭吵了起來,大聲議論着善事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