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昕不敢賭，一旦輸了將前功盡棄。
仙並非是北宮昕的最終目的，他的目的是要重新見到那個人。
大世五州觸碰到了北宮昕的一抹劍意便崩滅了，分成了十四州域。而帝路五大禁地，以及雲界山都還存在着，分毫不傷。
毫不誇張的說，恐怕就算北宮昕斬出了全力的一劍，大世毀滅，五大禁地依舊完好無損。
“天門大開，仙臨凡塵。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北宮昕忽然想到了諸葛昊空說過的這一句話。
仙臨凡塵，說的應該就是顧恆生吧！
那麼天門大開呢？又在何處？
顧恆生與北宮昕對視着，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整個世界都是壓抑的。這個天下是否有未來，皆在北宮昕的一念之間。
“我要的不是一個猜測，而是一個理由。”
眼看着就要成功毀滅蒼生，強行開闢出仙路，北宮昕實在是難以收手。
可要是這一劍斬落下去，若真如顧恆生所說的那樣，北宮昕的一切苦心都將白費。
“我的話，就是理由。我，即是仙。”
顧恆生往前邁出一步，硬扛着北宮昕的威壓，不顧自身傷勢。
我，即是仙。
這就是顧恆生的理由。
修爲實力雖沒有到達這一步，但是顧恆生的心境層次已經到了。仙，看似高高在上，觸不可及，可對於如今的顧恆生而言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了。
顧恆生的這句話傳遍諸天萬界，轟動世人。
“他便是當年的那個人，這怎麼可能呢？”
柳長生似乎還沒有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低眉輕語，久久不能接受。
要知道，當年的柳長生付出了一生之力才得見了一眼仙的身影。可時至今日，卻發現那高高在上的仙居然距離自己這麼近。
仙臨凡塵，或許真的是這樣吧！
“小師弟用了數千年的時間走到了這一步，本就是一個奇蹟。如果小師弟真的與白衣仙有關，也在情理之中吧！”
北宮昕用了上百萬的時間才領悟到了永恆極致的劍意，距離仙僅有一步之遙。嗜空大帝、七真劍帝、蕭阡陌、墨依白等人，哪一個不是驚豔了一個時代的絕世妖孽呢？
可他們這些人即使在怎麼妖孽都有一個限度，需要用許多年的時間來磨礪自身，修爲纔可精進。
唯有顧恆生超出了世間任何一個人的預想，以短短數千年的時間超脫了大帝的層次。
“遠古時期的白衣仙就是浮生大帝？這件事太過荒謬了，這讓世人如何能夠接受啊！”
仙不是高高在上，俯瞰衆生嗎？爲什麼仙還要遺棄自身道力，降臨凡塵呢？
若是如此，無數人苦苦追尋的仙又有什麼意義？
在世間衆生的心中，仙便是無所不能的代名詞，便是無敵的象徵，長生不老，不死不滅。
可是，世人看到了顧恆生此刻的模樣，仙貌似也有煩惱，也有辦不到的事情。
“無數人追尋的仙，原來就是這個情況嗎？”
很多強者的道心產生了動搖，他們對仙的那種嚮往有些破碎了。
北宮昕沒有成仙，便可掌控世間所有人的生死，實力之恐怖，不可想象。若是成仙，萬物衆生皆在一念間。
“你是仙？”北宮昕突然仰頭大笑：“哈哈哈……”
北宮昕相信顧恆生剛剛經歷了非凡的事情，所以纔有着無盡的滄桑之感。不過，要是說顧恆生現在是仙的身份，北宮昕絕不承認。
不僅是北宮昕不接受這個事情，衆生同樣也不認同。仙的高貴，不容褻瀆。
顧恆生現在的模樣，狼狽不堪，全身傷痕，根本不配稱之爲“仙”。
“你要理由，我給你了。可是，你不信。”
顧恆生看着北宮昕，輕聲說道。
“這個理由，我不接受。”
北宮昕是何等的高傲，怎會因爲顧恆生的三言兩語便放棄了自己的決定。
“那你要什麼理由？”
顧恆生問道。
今日要是不讓北宮昕的劍收回，後果不堪設想。
“打贏我，我就相信你說的話。”
北宮昕桀驁不馴，唯有實力才能夠讓他信服。就好比當初的諸葛昊空，用真正的本事讓北宮昕心生敬意，甘願喚其爲一句“先生”。
顧恆生低眉沉思，若是就這麼動手，結局已經註定，顧恆生必敗無疑。
但是，還有一條路。
顧恆生將長恨劍收起，右手輕輕一揮。
譁——
顧恆生與北宮昕之間出現了一個沒有邊界的棋盤。
“可敢？”顧恆生擡頭看着北宮昕，直接問道。
北宮昕凝視着顧恆生，片刻之後，沉吟道：“你先？還是我先？”
“請！”
顧恆生一念落下，身上的帝血消失了。衣服重新變得雪白，頭髮也全都是白色的。
這不是一局普通的棋局博弈，而是要將靈魂置於棋局之上。一子若錯，將可能會危及性命。北宮昕擡起了右手，隔空按壓在了棋盤上。
咚！
一個黑子落下，諸天寂靜，一片蕭涼。
顧恆生同時出手，執白子與北宮昕博弈。
兩人博弈，處處都是兇險。隨着時間的流逝，棋盤上的棋子已經有上百顆了。
恍惚間，北宮昕感覺自己與顧恆生處於一個虛無的空間之中，兩人各自顯化出了一柄無形的三尺青峯對戰。
他們比拼的便是對劍道的感悟，以及對大道的理解。
當北宮昕與顧恆生的靈魂處在棋盤上的虛無空間之內時，北宮昕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壓朝着自己而來，彷彿要將自己的心神壓迫成齏粉。
“這種壓迫力。”
北宮昕以前從未感覺到過，內心深處冒出來了一絲無助感。
顧恆生，真的就是……仙嗎？
北宮昕的靈魂顫慄了，終於生出了這個念頭。
若顧恆生非仙，以北宮昕的靈魂強大之力，誰可讓北宮昕的靈魂顫抖呢？
北宮昕又是落下了一顆黑子，在棋盤上的虛無空間中，他化爲了一個戰神，手執青鋒，殺向了顧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