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將這個世界毀滅掉。
無形之中,有一隻巨大的手掌將萬物都掌控了。
“整個世界便是一個巨大的棋盤嗎?”
北宮昕突然發出了笑聲,似是自嘲,似是傷痛。
諸帝凝望着北宮昕以及星空的深處,內心中的情緒,無以言表。
這個世界,究竟是一個什麼情況?
人世間的一個角落,蘇靈塵好像早就知道了會是這種結果,眼皮都沒有擡一下,輕語道:“毀滅大世,談何容易。”
若是真的可以將世界毀滅,蘇靈塵早就這麼做了,也就不必等到今日了。
大道秩序,全都被那個人掌控着。
只要那個人不死,大世永不消亡。
蘇靈塵再飲一口美酒,搖頭而道:“可悲,可嘆。”
世間強者皆動容,他們看到了星海中的一顆顆星辰和星域崩毀,卻沒有對大道秩序造成什麼影響。
也就是說,北宮昕可以將世間蒼生斬滅,唯獨滅不了這個世界。
北宮昕痛恨的是這個大世,而非蒼生。
自他降世以來,天地大道從來都沒有兼顧過他,如今連最後的一份美好回憶也出現了裂痕。
北宮昕內心的傷痛,誰人可懂?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若是將世間任何一個人放在北宮昕的位置上,要麼早已死去,要麼早已瘋掉,絕對不可能像北宮昕一樣還保留着初心。
現在,北宮昕的那一顆心臟,不斷的有裂痕出現。
每時每刻,北宮昕都會回想起自己兒時的記憶,宛如一把鋒利的刀子割在了北宮昕的心臟上面。
嗖!轉眼之際,北宮昕離開了無盡的星空,直接衝向了帝路。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一個人。
北宮昕要去何處?
衆生遙望,不知北宮昕爲何突然消失了。
當北宮昕再次現身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了帝路的萬葬山脈之外。
北宮昕曾經去過萬葬山脈的那一方黑暗空間,裏面有一具“仙”的屍體。
北宮昕知道,這一切或許都是因爲萬葬山脈的那一位“仙”。
“爲什麼你們都要欺負我?
爲什麼?”
北宮昕低語數聲,直接拔劍斬向了萬葬山脈,眼神決絕,沒有一絲畏懼。
仙又如何,我亦敢拔劍一戰。
殺!劍名青虹,一劍霜寒十四州。
嘭隆隆——萬葬山脈四周的法則沒有支撐多久,便被北宮昕一劍斬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而後,那一劍直至萬葬山脈的深處,將禁地一分爲二。
天崩地裂,大世都在震動。
當初北宮昕與顧恆生以帝路爲戰場,都沒能撼動禁地的局勢。
這一次,北宮昕含恨一劍,劍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恐怖。
萬葬山脈的深處,北宮昕看到了那一方黑暗空間的入口。
剛剛的那一劍,並不能對黑暗空間造成分毫的傷害。
北宮昕再出一劍,欲要將“仙”逼出來,打破棋局之勢。
即便身死道消,北宮昕也已經不在乎了,因爲他的希望已經破滅了。
鐺!就在這一刻,北宮昕的這一劍還沒有落到黑暗空間的裂縫之上時,劍芒止住了,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暫時被阻擋住了。
究竟是什麼情況呢?
當北宮昕的劍芒欲要繼續撕裂虛空時,前方出現了一座巨大的高山。
劍芒將此處存在的禁制結界轟碎了。
萬米高山的中央位置,有一個毫不起眼的山洞。
若是細細打探,可以隱約看到山洞內有一間石室,外面有一座巨大的青銅石門,宛如將天地封鎖了。
“那是什麼?”
世間修士,紛紛而望。
一座山,擋住了北宮昕的含恨一劍,不可思議。
萬葬山脈的深處,那一座高山的青銅石門緩緩的打開了。
透過石門,世人只能夠看到一片漆黑。
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到了。
“北宮昕,你若是驚擾了那一位,一生心血必將付諸東流,甘心嗎?”
這一道聲音彷彿自歲月的盡頭而來,同時伴隨着一股呼嘯而出的極其可怕的劍威,將北宮昕的這一劍給穩穩的接住了。
萬葬山脈劇烈的動盪了很久,塵沙滾滾。
然而,前方的那一座高山,紋絲不動。
“這聲音……是……”世人看着剛剛發生的驚世畫面,一時間傻眼了。
“浮生帝君!”
諸帝動容,神色大變。
“浮生墓的九先生。”
聞其聲,知其人。
世人皆知浮生大帝顧恆生隱居於萬葬山脈,當時的浮生大帝奄奄一息,壽命將至。
無數人推測浮生大帝已經坐化了,也有人認爲屬於浮生大帝的時代已經過去,即使活着也只是在苟延殘喘罷了。
但是在這一刻,世上生靈,無不動容。
北宮昕的那一劍,足以將諸帝鎮殺。
然而,卻被浮生大帝給擋住了,如雲煙散盡。
“當年的恨天,真的回來了。”
幽帝望着萬葬山脈的深處,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知道,那個曾縱橫天上地下的恨天劍仙,真正歸來了。
一雙雙目光眺望着禁地深處的那一座高山,眼神期待,希望有一人會從漆黑的石室中走出來。
然,良久過去了,依舊不見顧恆生的蹤影。
這時候的顧恆生,依然盤坐於石室的深處,閉死關而不出。
時機未到,顧恆生出關只會影響了自己的修爲根基。
“甘心能如何?
不甘心又能如何?”
北宮昕暫時沒有出手,慘笑一聲。
“你的道,可還在?”
顧恆生的聲音很淡漠,比起以前像是多了幾分神祕,讓人猜測不透。
“我要這道果,有何用?”
北宮昕長嘯一聲,萬葬山脈的地面直接轟裂,一座座石山崩毀,地動山搖。
“你用盡一生追尋的道,若是毀了的話,豈不可惜。”
顧恆生的聲音從黑暗的石室中傳了出來,傳至九天十地,久久的迴盪在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