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算了一下,便知道了是大夏君皇壽命將至,即將坐化。
顧恆生撕開了虛空,直接從道界山降臨在了這個幽靜的山谷內。
諸帝得見顧恆生,皆拱手行禮。
“都來了。”
掃視了一眼諸帝,顧恆生點頭回禮。
在場諸帝,南宮大帝、幽帝、七真劍帝、柳帝、北孤大帝獨孤殤等人。
李秋柔和龍鯉族的小公主銷聲匿跡,一直閉關不出。
“臨死前還能夠與諸位道友見一面,甚好。”
大夏君皇的一生尤爲的悽慘,活了這麼多年都沒有真正享受過人生。
大夏君皇活得年頭比北宮昕還要長,承受了太多的苦楚。
“如果你還想多活一些年,我可以幫你。”
顧恆生看着只剩下一口氣的大夏君皇,直言道。
大夏君皇苦笑道:“不了,活着沒有意思。”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大夏君皇明顯是迴天乏力了,大道法則侵蝕到了身體的根本,即便進入帝路的五大禁地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這種狀況,顧恆生居然說可以幫大夏君皇多活一段時間。
現在的顧恆生,究竟有多強呢?
沒有任何人知道顧恆生的實力深淺,完全看不透。
“慶幸的是,這輩子我能夠親眼看到了真正的大世,見證了這一切。
這個時代的妖孽,甚至我等這羣老傢伙,都活在你的陰影之下。”
大夏君皇對着顧恆生說道,有氣無力。
諸帝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顧恆生,沉默不語。
“高處不勝寒。”
顧恆生輕聲說道。
大爭之世,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真正能夠在歲月長河中留下自己名字的人,少之又少。
“活得久了,已經不知道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麼了。
追尋大道,嚮往長生,可最終又能夠得到什麼?”
大夏君皇的視線開始模糊,看不清面前的衆人了,也看不清四周的風景。
漸漸地,大夏君皇似乎看到了在一處金碧輝煌的宮殿內,一個少年郎正在努力的修行着。
在少年郎的身邊,還有很多的血脈親人。
同族兄弟,爲了得到父君的一句稱讚,拼命的修行和爭鬥。
少年郎的衣衫每天都會被汗水浸溼,與血脈兄弟大打出手。
那時候,少年郎沒有太多的感覺,只想將同輩兄弟都碾壓下去,贏得長輩們的稱讚和重視。
“原來……那纔是我所向往的生活。”
歲月悠悠,有些記憶早已被時間給吞噬了。
直到臨死之際的這一刻,大夏君皇才能夠清晰明的看到兒時的回憶,蒼老的面容上浮現出了一道微笑。
大夏君皇沉淪於過去的記憶,身體慢慢的沒有了力氣,眼皮重如巨山的沉了下去。
最後,大夏君皇的身體一斜,朝着身後傾倒了下去。
顧恆生施展出了一股柔和的力量,將大夏君皇的身體攙扶住了。
諸帝看着這一幕,沒有說話,靜靜的感受着大夏君皇的最後一縷生機流逝殆盡了。
大帝隕落,天地同悲。
以前顧恆生沒有證道,與大夏君皇有過一絲摩擦。
今日大夏君皇坐化,顧恆生親臨此地,只爲送他最後一程。
天地哀鳴,氣氛沉悶。
一尊橫跨了諸多時代的大帝,就此落下了帷幕。
“再過一些歲月,這也就是我等的結局了。”
幽帝身着一件淡青色的長衫,無悲無喜的說道。
諸帝聞言,盡皆動容。
“我爲他安葬吧!”
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顧恆生決定給大夏君皇安葬了。
諸帝沒有反對,默默的看着大夏君皇逐漸冰冷的屍體,像是看到了未來的自己。
歲月,真是無情啊!任你驚才豔豔,鎮壓一世,始終沒有能力抗衡時間的力量,最終只能成爲一抔黃土。
顧恆生將大夏君皇的屍體帶回到了道界山。
顧恆生輕輕揮手,道界山的頂峯位置出現了一個深坑。
而後,顧恆生將裝着大夏君皇屍體的棺材放到了深坑中。
再次施展道力,黃土將深坑掩埋住了。
立碑——大夏君主。
顧恆生剛剛把大夏君皇安葬,道界山的禁制結界便出現了一絲紊亂:“進來吧!”
顧恆生打開了結界,在石桌上面擺上了兩壺美酒。
一人身着青色長衫,漫步而來。
“我來了。”
柳長生暼了一眼大夏君皇的墓地,一步步的走到了顧恆生的面前,毫不客氣的落座而道。
“你想問什麼?”
顧恆生一眼就看出了柳長生心中有事。
柳長生開門見山的問道:“浮生墓主,可還好?”
自從那一天浮生墓主墨依白走進了鬼門,柳長生的心臟便時常會刺痛。
多年前,柳長生自斬記憶,內心深處空缺了一部分。
柳長生隱隱猜測着,自己空缺的那一部分,很可能便是與墨依白有關。
只是,每當柳長生想要回憶起有關墨依白的事情,心中就會有一道聲音阻止自己。
“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
唯一能夠告訴你的,師尊她沒有生命危險。”
顧恆生沉吟道,對於這個問題有些避諱。
“我與你師尊,是否有什麼難以割捨的因果?”
柳長生一個人苦苦尋找了多年,皆一無所獲。
“你們之間的因果,我無法說清。
這件事,只能由你自己去解決。”
柳長生已經自斬了歲月記憶,即便顧恆生可以窺探歲月長河中刻留的影像,也沒法得見柳長生缺失的那一部分。
“罷了,不說這些了。”
柳長生看得出來,顧恆生不願意談及此事。
兩人對視着,什麼話也不說。
過了很久,柳長生突然說道:“現在的你,有多強?”
“不知道。”
顧恆生搖了搖頭。
“若是與我一戰,幾分勝算?”
柳長生說道。
顧恆生認真的回答這個問題:“必勝。”
“試試?”
柳長生這一次過來,貌似就抱着與顧恆生論道一戰的想法。
“你認真的?”
顧恆生的氣勢微微一沉。